不给这位“好孩子”施加压力,魏南风和聂以明打着青少年课外活动普查的旗号,敲响了他家的防盗门。
片刻后,一个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笑容如沐春风。
聂以明惊地头差点掉了:“沈、秋、豪!你怎么在这?”
魏南风对沈秋毫有印象,那天出警的人之一,好像还是个什么心理学顾问,派出所就一片说话能砸到后脚跟的地方,竟然藏龙卧虎的。
看聂以明的反应,他们在所里也没提前通过气,看来,沈秋毫也咂摸出这事不对劲,甚至先他们一步找上门了。
对上沈秋毫一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聂以明想起来昨天临下车那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好嘛,说是调休,自己跑这加班来了。”
沈秋毫被他Yin阳怪气的激一句,也不生气,偏头朝魏南风吐了吐舌头,一副主人的姿态,“二位宁愿站外面喂蚊子也不进来坐坐?”又扭头冲屋里喊:“吴冕,给两位哥哥倒水。”
聂以明:……
“你真的是我们队的吗?跟嫌疑人都能混熟我这个队长脸往哪搁?”
吴冕跟魏南风是老熟人,跟聂以明却是第一次见面,居然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他熬夜加班狗的身份,投其所好的递过来一瓶冰镇肥宅快乐水,给魏南风的却是一杯泡了枸杞的温白开。
聂以明不禁肃然起敬:这孩子,真是个人Jing!
沈秋毫也不遑多让,就在四十分钟前,他刚顶着任课老师的身份上门,领衔出演了一出家访的戏码。吴冕知道他是公安的人后也不拆穿,两人合起伙来哄着他妈出去买菜去了,中午留下来吃饺子。
聂以明看着大大小小一屋子人Jing,瑟瑟发抖: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吴冕的卧室有一个大飘窗,按常规的楼房设计,应该是主卧的配置,窗帘后还影影绰绰立着台天文望远镜。
沈秋毫注意到,从进门后,聂以明的视线就没有从窗台移开过,好像窗外有什么特别的景象值得他注意。
于是,出于心理学家敏感的直觉,他默默把话题引了过去。
“你平常有观星的爱好吗?”沈秋毫指了指望远镜,冲吴冕抬抬下巴。
男孩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像是冰冻三尺的湖面裂开一条细微的缝隙,一转眼就找不见在哪了,笑着说道:“是啊,可惜这边视野不好,很难观察到处于凝聚态的天体,据说月底有场月全食,提前拿出来练练手。”他说着把望远镜从窗帘后拉出来,问沈秋毫:“你要不要试试?”
沈秋毫摆摆手,表示自己对天文一窍不通。倒是聂以明不要脸的蹭过去,当着吴冕的面饶有兴致地摆弄了两下,还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夸他年轻人真有想法的模样,实则默默记下了望远镜的型号。
中午吴冕的妈给几个人下了几大盆饺子,还调了几道爽口小菜,饭桌上,吴冕当着母亲的面更是一副温良恭谦让的乖孩子模样,任何问题都对答如流,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让几位不请自来的“怪蜀黍”都觉得,再坐下去简直算私闯民宅。
于是乎,一个抢着刷碗,一个抢着收盘子,聂以明则负责剩下的半盘饺子,将光盘行动进行到底。
……
如果有人生最讨厌的体验排行榜,“住院”绝对能排在榜首高居不下。一整天下来,栾舟左耳边是桑庭女士马力十足的叨逼叨,右耳边是马里奥片刻不停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想念过魏南风,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早点回来,把这俩永动机换走。
没想到,魏南风没盼来,倒盼来了另一个大嗓门——霍老太。
桑庭知道儿子受伤跟这老太太有间接关系,对霍老太十分不待见,话也不想多说,倒是难得安静一会。
霍老太对气场不和的人向来视而不见,一进门直冲栾舟扑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小栾呀,不是说好给nainai当拉拉队吗,那小王八居然把你伤成这样!这下又便宜小魏那小子了,每年都是他,大家都不新鲜了,谁还愿意给nainai投票呀…呜呜呜”
栾舟满腔感动顷刻化作泡沫:“nainai,原来你不是因为我受伤了才难过啊……”又有点庆幸,不用当该死的拉拉队了!
桑庭女士十分配合的“嘁”了一声,霍老太见不小心说漏嘴了,连忙往回找补:“哎哟你说哪的话,nainai当然更心疼你啦!”说着把带来的饭盒打开,一瞬间,满屋飘荡着鸡汤的香气。
栾舟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现在让他认霍老太当亲nainai都行。桑庭女士的厨艺,基本新东方开除级别,栾舟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己住后,基本天天外卖,已经好久没被家常菜滋养过的胃顷刻复苏。
因为伤口在腹部,栾舟不敢喝太急,但一罐汤最后还是见了底。霍老太看他苍白的脸终于染上点血色,笑的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其实她还是很心疼孩子的,老人嘛,跟小孩一样,只要顺着她来,她就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