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有花草馥郁而清新的香气拂面而来,连风也shi漉漉的温和。
匾额上提了三个字,百草观。
梨央定了定心神,提了衣摆走进去。
他顺着楼梯辗转上了小阁,竹帘静垂,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个纤长的人影绰绰,梨央抱紧了那琉璃盏,在外厅站的笔直道:“师尊。”
“回来了?”里面那人和蔼道。
明知道隔着帘子看不见,梨央还是用力点了一下头道:“恩。我养的的唐三醉快开花了,想带给师尊瞧一瞧,但是.......”他咬了一下嘴唇:“在集庆廊弄洒了......”
“那便扔了吧。”里面那人波澜不惊道。
梨央呆了呆。
师尊有洁癖,洒了再拾起来的东西肯定不能入眼,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但是他培育这株唐三醉呕心沥血三载有余,好不容易长出三支带花苞的枝丫,迫不及待就想带师尊看一看,他昨天为此兴奋了半宿,想了千百种师尊的反应,会不会鼓励或者夸赞于他,甚者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传授更高深的学识。
谁晓得——
梨央瞬间眼泪从心底泉涌上来,蓄满了眼眶,他死命忍着,瞪得两眼通红,但也无济于事,他转身默默的走出去,将那三支凋零的花枝挖了个坑,埋进了土里。
把坑完全填上的时候,梨央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他一边用袖子拭泪一边吸鼻子:“是爹爹没照顾好你们,爹爹对不起你们呜呜呜——”
屋里人道:“梨央?”
他声音和缓却清晰,梨央从地上弹起来,结结巴巴道:“我在!”
“怎么在外面那么久?”
“我,我进来了!”梨央慌忙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里,竹帘轻轻晃动发出“簌簌”清凉之声,里头那人道:“在桌上,别晾太久。”
梨央一愣,侧首,却见桌上摆着一只檀香木的小盒。
“这是!”打开的时候他掩饰不住震惊和喜悦:“唐三醉的种子?!谢谢师尊!!”
“恩,你不是一直喜欢唐三醉.......”里面那人沉yin着解释,话还没来得及说全,梨央就扛着花锄风一阵似的卷出了楼阁,紧接着外面响起“吭哧吭哧”刨土的声音。
竹帘子里的师尊愣了半晌,哑然失笑:“这孩子......”
唐三醉是一种梨花,开花时一支三色,气味芬芳各异,犹如三种美酒,因此获名唐三醉。
师尊给的种子和梨央自己培育的截然不同,入土即发芽,梨央蹲在一旁痴痴的看了许久,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心情大好,扛着花锄回到屋里,竹帘依旧簌簌震动而歌,桌案上多了一斛清茶。
梨央只觉得自家师尊堪比天上月水中莲,恨不能把他捧在手心里供在神台上,替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傻笑什么?”帘子那头人隐隐笑道:“待会儿别忘了去给大椿之木......”
梨央欢喜道:“我知道,除草嘛!喝完师尊的茶就去。”
他捧着茶杯道:“师尊你知道吗?今天在我摔了唐三醉是有原因的。”
“哦?”帘子里的人道。
“咱们上天庭有个刺儿头,叫安朝昀。”梨央撇嘴道:“特别记仇,特别蛮横,还粗鲁,无理取闹,他在集庆廊闹事,才把我的唐三醉给打翻的!”
帘子那头的人没说话,似乎在摆弄一些物事,梨央自顾自的抱怨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仙官啊,当个市井莽夫都闲多,师尊你知道吗,他昨天打的手都出血了,还要追着人揍,得多凶啊!”
竹帘里的人淡淡道:“你不喜他避着他就是了。”
梨央面色一僵,随即涨红了脸:“是,弟子明白了。”
他一时如坐针毡,起身道:“师尊,我先去给大椿木除草。”
梨央拖拖拉拉的给大椿木除了草,又多此一举的给周围的紫藤花架浇了水,这才慢吞吞的回去。
桌案上放着一瓶药,看样子是瓶伤药。
梨央迷惑道:“给谁的?”
帘子里的人道:“你想给谁便给谁吧。”
梨央更加迷惑了,便将那伤药往怀里一揣出了百草观。
他捉摸着师尊的话,今日受伤最重的便是那挨打的仙君,此时应该在长生殿,想来师尊是让他去帮衬一番,好做个顺水人情。
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所有的人都像韶光仙君一样,待人热情,如沐春风该多好。
长生殿近在眼前,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仙官,藕色的衣裙轻简,长发束成一股堆在肩头,衬的脸小巧如玉。
她跨出门槛撑开一把同色系的伞,伞上绘了红莲朵朵,极是明艳动人,这长生殿里来往医仙皆男子,还以老翁居多,梨央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那女子也察觉到了目光,回望过来道:“仙君找谁?”
她声音不若寻常仙娥的纤细娇媚,吐字清晰明断,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