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此时崔同还没从方才谢景安这么快就妥协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看到林言翻身上马一副要随同谢景安一起出发的样子,登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不满的瞪着他向谢景安抗议道:“属下同林将军皆是殿下的人,怎地他的请求殿下就允了,属下的话殿下就否决了,属下二人皆是为殿下办差,殿下如何能这般对待?”
那是因为你好说话,他难缠啊,谢景安看着崔同控诉的表情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你年纪还小,武艺也比不得林将军高强,本王如何敢放你骑马去城外?若是你有林将军十分之一的武艺,本王也不会这般不放心你了。”
谢景安一脸理所当然,崔同虽还有些不忿,却到底安生了,只心里暗暗想着,从明日起就一定要好生练武,争取早日也像殿下待林将军那般待他,轻易不否决他的请求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崔同,谢景安生怕刘主薄像他一般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急忙一甩马鞭,双腿夹紧马腹往城门的方向奔腾而去,林言并几个宿卫扈从紧随其后。
因莫州城近几日大雪不停,街上鲜有百姓走动,谢景安一行人十分顺利的就到了城门。
城门处只有守城卫几个军士冻得有些哆嗦的守着,看到谢景安吓得一激灵慌忙就要上前行礼,谢景安原本是打算停也不停的径直打马而过,见状只好一拉缰绳让马停下来,免了他们的礼,又和颜悦色的问了他们几句,直激动的他们满面红光,才一抖缰绳要出发,谁知这时候城门外远远跑来一骑快马,好似是认出了他,一边使劲挥着马鞭让马跑的再快些,一边对着他嘶声喊道:“殿下,殿下,溪水村的屋子塌了!溪水村的屋子被大雪压塌了!”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来了,谢景安原以为自己会害怕的发抖,亦或者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谁知等事情真正发生了,他却一反常态的异常冷静,甚至握着马鞭的手都不曾抖一下,只直直盯着向他跑来的那个身影,待人跑到近前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不等他行礼就嗓子有些沙哑的问道:“溪水村人口多少?共有几所房屋坍塌,坍塌时有多少人是在屋子里的?老幼几人?青壮几人?现下有多少巡城卫军士在救人?”
骑马来报的是个大约十几岁面貌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因下马太急还被马镫绊的摔了一跤,好在积雪太厚没受什么伤,一边翻身爬起来一边急道:“回禀殿下,溪水村一共三十二户人,被雪压塌房屋的一共有二十六户,房屋倒塌时只有十几人在屋外,其他的全都压在了里头,因溪水村青壮大多都是刘家的长工,房屋被雪压塌时留在家里的几乎都是老人孩子和妇人,属下所在的巡城卫小队一共有十人,除了属下回来禀报,其他九人都留在了溪水村救人。”
第84章 救人
来报信息的巡城卫军士年纪虽不大, 但口齿伶俐, 语气极其急促还将话音念的极准, 即便是落在最后头的宿卫也听的清清楚楚, 登时众人都脸色大变。
尤其是谢景安, 一张脸已然惨白,听到有这么多百姓都叫倒塌的房屋压在了底下, 还都是老弱妇孺,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沉稳,垂在身侧握着马鞭的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只是心中虽震惊且乱, 但谢景安到底记着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这时候最该做的是什么, 因此轻轻咬了咬舌尖,勉强镇定下来,转头看着林言肃然道:“林将军, 传本王谕令, 除去守城和留在府衙应急的巡城卫军士,其余军士无论当值亦或者休沐,尽数聚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溪水村救人, 再着两个小队分不同方向巡视, 若是遇到同溪水村一般情形的,同此次一样, 派出一人前来禀报,其余人留在原地救援。”
林言也知此事重大, 谢景安话音落下就利落的应了一声,转头去低声嘱咐跟着他出来的两个队正。
林言安排的功夫,谢景安又转向沈卫,用同样的表情和语速道:“沈副统领着人将此事尽快禀报给刘主薄,让他将先前准备的吃食被褥等物尽快送往莫州城用于安置受灾百姓的宅院,再去告知姜铮一声,让他将蜂窝煤再送些去,这些日子务必不让受灾百姓断了蜂窝煤取暖。”
谢景安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安排下来,慌乱的心也随之落了回去重新变得平稳,待将一早准备好的救灾程序一一吩咐落实完,谢景安片刻也不耽搁,让前来报信的巡城卫军士领路,一甩马鞭让马奔跑起来,全速往受灾的溪水村赶去。
溪水村顾名思义,因村落建在一条不过两丈宽的溪水旁,故而得此名。
溪水村虽离莫州城不算太远,但因雪厚难行,即使谢景安一路上挥着马鞭不停,也用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地方。
他到时隔着些距离就听到了凄厉的哭喊声,有稚嫩尖声喊着父亲娘的,也有嗓子沙哑绝望的叫着孙儿的,谢景安原本一路行来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叫这些哭声一撞,顿时整颗心又被拎起来,又酸又疼,只觉的万分难受,眼圈也不受控制的渐渐红了,忍了又忍才没哭出来。
他没哭,但他身后年轻些的宿卫扈从,以及前面领路的巡城卫小军士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