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道:“殿下的意思是……想乘此机会,大败颌曷,将檀平关一举夺回来吗?”
十几年前那场战事是大周朝每个人心中的屈辱,哪怕他那时只是个不曾下场的读书人,如今提起来依然愤恨不已,如今听出谢景安的意思要报此仇,夺回檀平关,焉能不激动。
谢景安很能理解他的激动,也就耐着性子将他方才对林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刘主薄听完虽还是兴奋,但也冷静了两分,沉yin了片刻后道:“林将军所言不错,兵权一事,自古以来就极为敏感,往往让人争个你死我活,殿下虽只是为大周朝着想,并未有染指兵权的意思,但难免圣上与太子会多想,只怕这道折子递上去,又要起什么波澜,依微臣看,殿下还是要三思啊。”
“还三思什么,”谢景安不大高兴道:“颌曷都打到本王的家门口了,若是被父皇和太子猜忌一回能换回此战大胜和檀平关,那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这事不必再劝,本王心意已决,你只看这折子有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就是。”
谢景安都这么说了,刘主薄只能无奈住嘴,认真的将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又挑出几处遣词用句不大合适的地方修改了,便将折子递还给谢景安,转而说起旁的事,“圣上既已调派三路大军,那殿下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刘主薄原是想劝谢景安派一两个心腹去到边关,一是为方便掌握关于战事的消息,二也好收买人心,刷刷声望,不想他话才到嘴边,谢景安就猛的一拍椅子扶手,兴奋道:“刘主薄不说本王都忘了,是要早做准备,毕竟宋将军那里本王已经知会了,但前来支援的三路大军还不曾知晓,再者杀颌曷一人是五亩地,俘虏一人是十亩地五两银子,三路大军战事结束会返回驻地,田地要不了,但光是折合银子就是笔不小的数目,本王是该准备起来。”
谢景安说着就计算上了,还让人传唤了秦总管,问了现下自己有多少银钱,林言在旁听的忍不住想笑,刘主薄却已经面容都扭曲了,他忍了又忍才没说出什么以下犯上的话来,眼看着谢景安问完觉得银钱可能不大够,又要盘算着再从世家商贾身上捞一笔,彻底忍不住了,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殿下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不是让殿下准备银钱,而是欲让殿下派一两个心腹到边关,既能为殿下传递消息,也能代殿下安抚边关将士的心,甚至在几路大军因不同意见而生出嫌隙时能调和一二,可谓一举数得,殿下意下如何?”
谢景安这才反应过来误解了刘主薄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又眼角余光看到林言一副勉强忍住笑的模样,越发脸色一黑,不过他穿越过来这么久别的本事没学到,睁眼说瞎话脸皮厚却进步的极快,立时神色一变,笑着道:“刘主薄说的是,就是刘主薄不提,本王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一时不知该派谁到边关合适。”
他身边的人不多,既忠心又能干身份还不低的就更少了,无论是哪一个都事务缠身,轻易离不开莫州,更重要的是还要能压的住几路大军,谢景安想来想去,有这个身份的非自己莫属,他不由心神一动,哪怕极力压制,神色中也带了几分跃跃欲试,道:“不如本王亲自去坐镇?”
第172章 请命
谢景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可能, 果然, 他话音才落下,刘主薄和林言就一脸大惊失色的道:“殿下不可。”
剩下的的话谢景安不用听也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于是谢景安无奈的笑了一声, 挥挥手打断他们, 道:“本王知晓你们要说什么, 本王也只是一时兴起, 随口说说罢了, 并不曾真的要去边关, 你们且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就是。”
谢景安话是这么说,但刘主薄与林言依旧不信,一脸狐疑的看了谢景安良久,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才稍稍放下心, 不过到底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刘主薄忍不住将利弊细致的给他分析了一遍,又再三劝他三思而后行, 直听的谢景安有些不耐烦, 才一转话题, 道:“殿下可考虑好该派何人去边关了吗?”
谢景安身边得力的人不多, 又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考虑清楚,再者他刚才又被刘主薄烦的够呛,语气便不由的有些生硬起来, 看着他说:“本王不知该派谁合适,不如刘主薄给本王出个主意?”
刘主薄似是早就有了人选,几乎是没有考虑直接就道:“微臣认为,殿下身边的姜统领与沈副统领都极为合适,他二人跟在殿下身边数年,对殿下甚是忠心,又皆是习武之人,应当知晓该将何种消息传递给殿下,微臣认为,没有比他二人更合适的了。”
谢景安也觉得合适,只是姜铮名为他王府的宿卫统领,实则还帮着他做着别的事,蜂窝煤工坊虽然被谢景安划拨给了刘主薄一同管理,但挖矿以及寻矿都是姜铮一直在主事,偶尔听到下面的人禀报发现了新的矿产,还会在向谢景安禀告过后前去探查,这一来一回就少说十天半个月,真正能留在谢景安身边的时间并不多。
至于沈卫,因姜铮时不时的不在王府,真正负责谢景安安全的反倒是他,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