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所以自己在S市是孤家寡人,有好几处房产,想搬哪里搬哪里,平时住在和学校一条街的高级公寓,昨天又收拾完东西回别墅,简直是神仙生活。
这种大少爷坐过公交吗?慕谣突然觉得有点害羞了:“你跟我一起挤公交?现在真的很挤,要不我们晚点再走吧?”
“好啊。”
江逢当时是这么说的,结果两个人在Cao场摸黑踢了会球,回去的时候,他却说,走走吧,反正也不远,想散散步。
于是两个人吹着晚风往回走,路上江逢跟他说了一些学校篮球队里的趣闻,他渐渐忘了家里的事,也开心地笑起来。
等到走到家门口时,看着那些亮着灯的窗户,慕谣又笑不出来了。
江逢说:“明天出来找我玩吧?就在A15栋,你记得吧?”
慕谣点点头。
“不然你——”江逢说到这里停住了,抬起双手放在慕谣的脸颊两边,又放下,又抬起,没有触碰慕谣,仿佛在竭力忍着什么。
“?”慕谣歪着头看他,长时间没理过的头发软软地被风吹起来,显得毛茸茸的。
“你……”江逢忍不住了,还是两手放在他肩上,说道,“今天去我家玩吧?我是说,可以一起做作业,我家里只有我,自己挺没意思,就是想来找你才搬过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慕谣快速摇头,又快速点头,两眼亮晶晶的:“不会啊!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去找你!你先回去吧!”
江逢松了口气:“嗯!”
慕谣小跑上台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回头看江逢还站在原地,像招呼小动物一样挥手示意他快走:“我这就去找你,你先走啊!”
江逢笑着点头,转身走了。
慕谣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两双质量上好的皮鞋,分别是慕斯,与他的父亲慕平川的。
慕平川是个专业非常强的外科医生,在整个s市都很有名,外貌端正,谈吐优雅,带一个金边眼镜,与慕谣一样瘦。
男性在孩子还小的时候,离婚后能拿到抚养权的很少,再加上他专业素养强,家里专门有一个抽屉摆着各界送的表彰证书和感谢信,养的一儿一女都很优秀,所以外人普遍对他评价极高。
但慕谣对他的认识,都停留在他的工作时间上:每个月初,慕谣会与慕平川见一面,挨一顿揍,要到微薄的生活费,其他时间就开始躲着他走。初中时,慕平川每周轮休两天,时间不定,慕谣会在食品店赠送的日历上画圈数,每逢这两天,他就去小区附近的琴房待到关门,只要回来的够晚,就能不跟他见面;上高中后,慕平川把这两天轮休全都改到了周末,慕谣就周五晚归,周末早起出门,提前过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高三生活。
今天回来的时间不太凑巧,本来应该待在二楼的慕斯下楼了,正好看到慕谣进门。
他们彼此没说话,慕斯瞥了他一眼,站在楼梯口拿着杯子,慢慢地喝果汁。
慕斯也非常瘦,但比慕谣和慕平川都好很多,皮肤略有苍白,穿着一身粉色的真丝睡袍,眼神冷漠,看起来就像个美丽的娃娃。
她是慕谣审美扭曲的源头,慕谣讨厌她,但又不自觉地向往她,所以觉得瘦才是美。
慕谣的房间就在一楼的小仓库,没什么东西,随便把牙刷毛巾和换洗内裤扔到书包里就出来了。
这时慕平川也下楼了,问慕斯:“斯斯,你没伤到吧?”
完了……得趁慕斯没开口之前走。慕谣想着,快步走到门口。
慕斯盯着慕谣,摇摇头,端着那杯估计是她自己榨的果汁,开口问慕谣:“你这个大衣是哪来的?”
“……”怎么眼睛这么尖!慕谣心想,反正今天也28号了,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转身走向慕平川,低头说,“爸,该给我生活费了。”
“你妹妹问你话你没听见吗?”慕平川向慕斯伸手,要拿慕斯的杯子。
慕斯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才面无表情地递给慕平川。
“……是我新买的。”慕谣说着,紧紧闭上眼睛。
紧接着他的肚子被慕平川的膝盖狠狠地顶了两下,整个人弯下腰去,但他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是杯子砸在他后背上,连着砸了有半分钟。
他的力道比以前小了,可能是老了,慕谣想,他现在打人的动作一定很难看。
慕谣听到慕平川喘息着停下了,把杯子扔在茶几上,从抽屉里掏出钱包,数了十张粉钞票,扔在地上。
“讨债货,贱人,和那个贱人一样。”慕平川说完,上楼了。
慕谣蹲在原地缓了一会。
慕斯把那杯子又拿起来,去厨房再倒了一杯果汁,看着他慢慢地喝。
“到底是谁的大衣?”慕斯突然又问,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是被男人包了吧?”
慕谣捡起钞票,折了两折放进大衣口袋,一声不吭地出门了。
留下淤青了,他想,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