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见过陈惠佳就断定事情是你做的?你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啊。”
王修远似乎不想再提到死者,简短回答道:“是她朋友说的,说陈惠佳原本准备这周跟我告白。”
顾齐瞪圆双目,“他们难道觉得有人跟你告白,你就仗着别人喜欢你图谋不轨了?什么逻辑!这都是污蔑!”
王修远显得非常平静,却消极地说:“我的解释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相信,其实我知道这个事后一直在后悔,如果当时我先送她回家,或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现在只能被动地等流言被大家淡忘,就算传得再过分,他们也没有证据是我做的。”
“希望如此。”顾齐抬头凝视着对方,心中涌起的一股冲动,让他忍不住接着说道:“我相信你,就算任何人都觉得怀疑是你做的,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王修远笑道:“谢谢,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倒是相处不久的朋友站在我这边,不管怎么说,我会记得你这句话,也会一直记得你。”
他似乎在表明,就算今后顾齐的灵体消失,自己也会永远挂念这个在去世后才相交的朋友。
原本跟透明身躯一般渺茫空灵的心,因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而充盈,这种满足感,遥远又寂寥,仿佛无声萦绕在他身边很久很久,直到这一刻,他才得以触碰。
“他的灵体状态改变了。”站在傅见驰结界里的余砚,向前跨出一步,更靠近地看着发出一阵淡淡微光后,变得虚浮的亡灵。
“原来,顾齐内心渴望的……是这个。”
余砚还以为对方想要更多,如果是那样,留下来的时间恐怕更长,而自己则需要想方设法帮助他,也许还要求助傅先生,那样就真的是艰巨繁重的回收任务了。
而顾齐的心愿,竟然如此简单,简单到像是旁边巍然而立的树上摇曳的一片叶子,尽管有无数片相似形状的叶,尽管最终会脱离枝干投身大地,他也只是祈望着,飘落的方向能被记住。
他的存在,和消失前的一点壮烈,终能被喜欢的人记住了。
“诶,同学,你们班的王修远在么?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面容憔悴,两眼微肿,原本她走过来是想找看起来面善的余砚询问,余砚怕与陌生人类近距离接触,在对方还没靠近时便后退,摆出冷淡态度。接着就看到对方去找教室门口的同学帮忙,那个同学热心地跑进教室去喊王修远。
教室里正在思考习题的王修远,朝门口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起身出来。
“您是?”王修远礼貌地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陈惠佳的妈妈。”女人冰冷冷的回答,丝毫不见方才的柔弱温婉。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活动的学生听到,几个同学敏感地捕捉到“陈惠佳”三个字,频频回头观察对话中二人的举动。
王修远神色复杂,对矮自己半个头的女人说:“阿姨,我…….”
“啪——”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少年刚开口的话。
旁边打闹笑谈的同学全都一脸错愕,顾齐也张着猝不及防的嘴,连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跟周围的人一样,簇拥到少年和女人身边,只是他变浅的身形,重叠在围观者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人类灵魂出窍一般怪异。
“你这个臭小子,别跟我装了!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对我们惠佳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才害得她那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做出逼不得已的选择!都是你害了她,是你!”
王修远脸上红了一片,他不顾窘态,激动地为自己辩白:“不!不是我,阿姨,真的不是我,那天我跟她一起走,在萄川站就分开各自回家了,我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可能——”
陈惠佳妈妈高声质问道:“你说你那个时候就走了,有人证明吗?你还说你回家写作业,谁来证明是真的?!没有是吧?我就知道!你班主任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我不会相信的,我们惠佳就是被你害死了!”
对于她不断重复的这句话,王修远紧咬着牙,坚定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那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陈惠佳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笔记本,翻开写了一半的做好记号的那页,伸到王修远面前:“这是我女儿写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说了,她对你非常失望,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而前一页,也就是你们见面的前一天,她在日记里说第二天要去跟你表白,这难道不是真的吗?我还问过惠佳的朋友,她们都说你们见面的那天就是惠佳准备跟你表白的日子!”
王修远不敢相信地盯着日记上面的字看,只有短短几句话,勾勒出执笔女孩深深的失望、无助、和愤怒,只是日记上并没有直接点名“那个人”就是自己。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陈惠佳妈妈突然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臂,狠狠瞪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不就是因为我女儿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