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妈妈要跟着老师好好学画画,知道吗?以后长大了当一个画家。”
“画家是做什么的啊?”
小女孩天真地发问,女人抱住她,眼神充满慈爱地用最直白简单的话跟女儿讲解。
“你觉得这个小女孩可以当画家吗?”余砚问一直入神看着她们的吴咎。
吴咎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她现在已经是了。”
☆、第 26 章
重新上车,回到车内窄小的空间,彼此的距离骤然收拢,这样更靠近的变化,让余砚觉得应该趁此说点什么。伴随着雨声点点,他在不安静却异常安逸的氛围下开了口。
“之外我听一个学美术的人类说,学画画最好的开始时间是在3岁到6岁,你也是从那个阶段开始绘画的吗?”余砚找了一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聊天入口。
“不是,我是从一年级开始绘画的。”
余砚算道:“一年级……那就是七岁左右,那么晚开始?是你父母逼你学的么?”
吴咎苍白的脸在微暗的雨床下,显出几分病态,他道:“是我自己想学的,我喜欢画画。”
“因为喜欢,最终才能有所成就,不过这也证明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余砚拿出类似总结的语气,借用之前某个亡灵的一句话道:“艺术造诣不光来源于勤勉和认真、它往往是通过与生俱来的天赋形成的。”
吴咎低头,状若沉思品味着这句话,道:“可是在没有基础条件的情况下,天赋也很难被发掘,不是么?部分人甚至因此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余砚无法理解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一遍,看了一眼旁边专注开车的上司,回头问吴咎:“你说的基础条件是指的什么?”
“外界环境,包括经济因素。”
“经济……我知道你们学美术需要不小的开支,你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吗?”所以才会否认那句天赋至上的观点,余砚感觉到,对方没有附和,就代表他不认为目前的成就可以功归于虚无缥缈的天赋。
“只能说一般,勉强足够支撑我学画画,直到后来……”声音变低,吴咎似乎不打断继续说下去。
余砚立刻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吴咎抬头,淡淡笑道:“了解这个是你必须的工作吗?”
若是平常,余砚一定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不置可否,现在有傅先生在场,他当然只能点头,认真说道:“这就是我工作需要做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学习到课堂外的东西,这些兴趣爱好,在很多家长看来只不过是陶冶情Cao,渐渐还会变成一种家庭负担,好在我父母知道我喜爱画画,一直都很支持,可就在我读初二那年,不幸发生一场意外,他们相继去世……我寄宿到二叔家。”
吴咎的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像是忘了自己是当事人,低声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余砚和傅见驰静静聆听,停顿沉默时,窗外的雨声格外突兀。
“因为学画画需要钱,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他们用我爸妈的遗产供我学完初中最后一年,就不打断让我高中继续学美术了,我没有加油站那个小女孩幸运,高一时他们就不再给我美术班的学费了。”
余砚道:“那你后来是怎么重新接触到绘画的?”
“一直都没有断过。”
“那你的学费......”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变得极为缓慢,像是黏附在透明玻璃上的雨滴,连滑落的轨迹都清晰可见,“他是我当时的美术老师。”
余砚感觉到这个美术老师在对方的人生中起到了转折作用,“是他帮了你。”
“没错,高中三年,都是他资助了我继续学画,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吴咎怏怏的双眸中焕发神采,除了感念,还多了一些其他不明所以的情绪。
“那个老师人真好,像这样的人,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生命中的贵人’吧?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快三年没有联系了……”
“三年……”三年是半年的好几倍,想到之前傅先生离开的半年,余砚也不知该判定三年是久还是不久。
吴咎突然抬头,直直看向余砚,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临冶么?他就住在那个城市,那里也是我的老家。”
“你从国外回来,是为了去看他?”前面吴咎说他的双亲过世,那么他们要到达的临冶小区很有可能不是吴咎本人的家,余砚把关注点放到这个美术老师身上。
“我回来是为了参加婚礼,他的婚礼。”
汽车途经一个小广场,在Yin雨天,广场内空无一人,只有奇形怪状的人造建筑,和几排光秃秃的瘪瘦树枝,在暗淡风雨中张牙舞爪。余砚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十四分。
导航显示,经过广场后再向右拐,行驶不足500米便可以到他们的目的地。余砚终于知道吴咎为什么连夜赶到临冶,既然是为了参加恩师婚礼,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