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中流落的水,对于人类,却是风蚀雨剥的岁月侵袭。
他看到男子变换姿势,面向阳台的月光坐在地上,背脊靠着床沿,明明是一个闲适放松的姿势,却无端透出沉重和落寞。
某处灵光一闪,视线转到床上的那张恬静睡颜,余砚不由自身说出声,难得带着惊讶语气:“难道他是那个说话结结巴巴的……王修远的同学?”
“对,他就是姚毓。”
姚毓白天醒来,看起来Jing神不太好,洗漱后就着睡衣从厨房拿了一块面包回到客厅,吃了几口便丢到垃圾篓里。余砚看着他又从茶几桌上翻出药,皱着眉将手心里的几颗药丸吞入肚中。
由于没有合适的身份来找姚毓,也不能贸然出现在对方家中,余砚只能藏身在傅见驰的结界中,两人站在阳台这个经常落脚的地方,从敞开的落地窗里客厅的人。
王修远站在沙发对面的电视旁边,那个位置没有被阳光照射到,他带着帽子站在暗处,浑身散发着与青天白日不相符的沉暗气息。
不过姚毓一点都没有感觉,他看不到王修远,正神色平常地在沙发上看书。
余砚不能随意走动,他的活动范围在这个房子的主人醒来后,从一室两厅缩小到只有附带的小阳台,观看静态画面久了后难免有点无聊。
“他怎么不放音乐了?”背靠着围栏,余砚忍不住发问。
傅见驰难得地回答他的自言自语:“因为他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余砚低声道:“可是我们没有……”
感受到上司看过来的目光,余砚一本正经继续道:“王修远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好久,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去哪了,傅先生,你说他是想跟姚毓叙旧才来的吗?”
“看起来并不像单纯的叙旧。”
“不是叙旧那是什么?”余砚努力回想,“我记得王修远后来好像转学校了,可是转学的原因……已经忘记了。”
傅见驰转过头,望着余砚道:“说一下你还记得什么。”
余砚脑海闪现几个画面,一五一十道:“我记得那个学校有荷花池,还记得校园每个角落都有不同颜色的猫,他们高中生要上晚自习,运动会不止长跑短跑这些项目。”
“全都是跟他们无关的事物。”
傅见驰冷峻的双眸在阳光下也无半点温度,余砚想要解释,道:“傅先生不是说不能对人类投入情感么?已经过去了十年,我忘记那些也很正常啊……”
没有再继续纠结,傅见驰的视线回到客厅中的两人身上,道:“如果是叙旧,他会找到机会跟姚毓说话。”
“昨天晚上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
“他今天没有走,也许就是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看来又要在小阳台驻扎了。余砚在心里默默了口气,不过……他用眼角偷瞄身边的青年。
不过今天傅先生说的话倒是比平常多了。
姚毓放下书伸了一个懒腰,他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才猛然意识到已经是正中午。余砚还在奇怪他怎么不会饿,就看到对方起身去厨房捣鼓,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面包,看了两眼又放进去,接着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
快速准备好米和适量的水,打开火离开厨房。
这期间王修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姚毓躺在沙发上不知不在又睡去,才向前走了几步,余砚借此机会也从结界中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相认?”
“相认?”王修远眉头一皱,警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认识他?”
每次任务完成后,傅见驰都会抹去那些有过接触的人类的记忆,王修远和姚毓也不例外,他们脑内都有一颗窃梦珠,所以见到余砚的时候,王修远没有任何印象。
同样的,他也不会知道余砚清楚自己和姚毓的关系。
“我看他昨天跟你说话了。”余砚试探着问。
“他只是在做梦。”
余砚看着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姚毓,放低声音道:“那现在人也见到了,知道他没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发烧感冒之类的症状,你放心了吗?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王修远的视线也跟着移了过去,道:“想走的时候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管。”
“我知道你不想走,你肯定有话要跟他说。”余砚真诚建议,“他好像晚上看得到你,不如就今天晚上说吧?”
王修远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如果不是姚毓在熟睡中,被揭穿心事的他肯定会朝余砚大吼,而此刻他只是凶恶地瞪了一眼对方,道:“你真的很烦,不要再插手那么多了。”
“好。”实际上余砚也有此想法,碍于上司在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厨房里的锅热气腾腾,王修远见姚毓丝毫没有醒来的趋势,犹豫片刻,走进去打开看那正在煮的粥,寡淡的白粥冒出米香,在他关掉火之后才停止渐渐变浓稠的沸腾。
姚毓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他打了个哈欠拿起电话,余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