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是回避,真的就不想听听他要跟你说什么吗?”
王修远似乎有些惊讶面前看起来有些嘴拙的少年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大段话,一时不知不如回答。
“也许你们之间有误会,或者是真的矛盾,但既然对方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做了这么多,你又为什么还要给他留下遗憾?”
话音刚落,王修远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余砚在后面问。
“姚毓家。”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秋千,恋恋不舍的余砚无奈跟上王修远。
☆、第 41 章
夜色浓稠,房间里的每一物都将全貌隐匿其中,隐隐约约露出一角轮廓。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面貌,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王修远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径自走近卧室,轻声打开房门,看到了在月光下那张恬淡的睡脸。
好像在虚幻之中找到了唯一的真实。王修远走到床头边凝视着他,十年……那怯懦到不敢与人对视的双眸,总是藏在风格老旧的眼镜下,即使无意间眼神触碰,也总是慌慌张张移开视线,还有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为了不让对方出现失去耐心的表情,总是语句简短再简短,到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惯性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雨滴坠地般的清脆澄亮之声,无论在何地,王修远都能快速辨别出那个人是他。
如果不是听到车内频道里的电台节目,也许现在自己还沉迷在某个喧嚣酒吧,嗅着生前麻痹自己的酒Jing,与狂乱音乐为伍,不知今夕何夕。
可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之间,已相隔千山万水。
“你来了。”姚毓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他的声音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这几天晚上我都是拉开窗帘睡觉,为的就是看清你的样子。”
“你看清楚了?”背光的王修远带着帽子,他的身后是一片白蓝的月光。
姚毓眼神复杂,道:“我不敢确定。”
王修远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那就把这继续当成你的梦。”
“为什么这几天你都没有出现?”见王修远一言不发,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个和你很像的人吗?我找了那个人很久,曾经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后来才发现,不是找不到,是他一直在躲我。”
“既然他躲着你,你又为什么还要找他?”
“因为我有话要跟他说,当初他不告而别,没有机会开口,现在我能正常说话了,能顺畅地把那些话都告诉他。”姚毓的手捏着枕头边角,声音飘荡在静谧的夜晚。
“我想跟他说,以前他教过的那个结巴,不再畏手畏脚自卑敏感了,他通过努力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为了能跟人沟通,每天训练口语到凌晨2点。他还取下了眼镜,不在意那些毫无关系的人他们的眼光,坦然接受离婚后没有一方想要他的父母,单亲家庭或者自力更生也活得很好,这些……都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在青春时期帮助了一个成绩又差、又没朋友的结巴同学,是他的给予,才会让人朝着更好的方向改变。”
“可是有人变得越来越好,也有人一落千丈,对于你而言,他的小小帮助改变了某人的一生,但其实在那个人角度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因为在他之后的人生道路上,没有遇到一个施以援手的人,他没有别人的好运气。”
姚毓的目光闪动,想说什么又没有发出声音,王修远自顾自说下去。
“他被迫转学之后,流言蜚语还是缠绕着他,走到哪校园里都有人议论纷纷,‘□□犯’‘杀人凶手’这些词当面听过不止一次,他最引以为傲的成绩直线下降,母亲受不了人指指点点,跟邻居为这些事发生冲突大打出手,不小心摔坏了腰,最后只能拖着病弱的身体做些轻松的活。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高考失利后他没有报大学,而是选择离开故乡去外地打工,他不想再见到那些丑恶嘴脸的人,也不想面对一些无法面对的人,所以在外地整整五年都没有回过家一次,如果不是母亲病情恶化迫不得已告诉他,或许他依然不知道如何重新踏入这块熟悉的土地。”
“母亲去世后,他什么都没有了,反正也了无牵挂,不如随心所欲。做一段时间的工作就辞职,拿着钱去玩去消遣,他开始喜欢喝酒,迷上了酒Jing麻痹大脑的感觉,从天黑喝到天亮,每天醉醺醺的反而让他觉得充实,钱花完了再随便找个工作继续做,他在理发店给人洗过头,小区门口当保卫,收银员,服务员,快递员……什么都做过,不需要考虑前途和发展,只要能拿一点薪水够他辞职后玩乐就行,他就是这种人,这种比社会底层还低级,扶不上墙的烂泥。”
床上的人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坐起身,眼中一片水光,他不断低声说着:“对不起,王修远,对不起……”
王修远的脸在Yin影处看到表情,毫无温度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当时我能顺利说出真相,让老师相信,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姚毓哽咽的声音充满自责,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