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阁的工匠琢磨出了打造水晶墨镜的技术。
而是现在要的,正是这种墨镜。
伙计狐疑地瞅了他两眼,没能认出他是京城哪家达官贵人的公子,但秉着不能得罪客户的宗旨,他还是拿了一副墨镜出来,并且委婉地询问了邵亭的支付方式。
邵亭刚不远千里赶回来,沿途吃喝还都是用当了头饰的钱,如今真可谓是身无分文。
但他不怕,他是琉璃阁的股东。
他直接让伙计把挂账本拿来,签下了让伙计瞠目结舌的三个字,然后徒手画了一枚印章图上去——以前的邵亭嫌随身带章麻烦,挂账时习惯性都是徒手画,画的也都是自己专属的图案,好歹是个曾经的美术生,怎么着也不能在绘画技术上丢人的。
一直到邵亭拿着魔镜走人,伙计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文仕修,他们的东家之一,不是说已经死了么?可这徒手画印章的功夫,却又是所有客人中独一份的。
邵亭哪管自己有没有吓到伙计,他拿到墨镜后便找了个小巷子卸了易容,戴上特地用布条固定过的墨镜,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安国公府。
守门侍卫第一反应就是拦住他,问来者何人。
邵亭也不废话,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破影剑,瞬间看傻了左右两名侍卫,一直到他径自走进去,这两个侍卫都没能反应过来向他行礼,还在后面窃窃私语。
“这位是世子爷吧?”
“看脸看身形,最重要的是那柄剑,应该没错了。”
“可世子爷不是被……”
“嘘!莫谈主人事!”
邵亭:“……”
看来这一届的看门大哥是真的不行,必须让国公爹扣他们工资,必须的!
进了内院,邵亭直奔他爹娘的院落。
算时间,他爹应该还在兵部坐班,他娘是个全职太太,应该是在家里休息的,就是不知道在不在房间。
刚走进院子,邵亭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确定了公主娘在房间。
他避开丫鬟婆子,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姬云菲坐在床边,脑袋上裹了块白帕子,手里还拿着件正在缝补的小衣服,神情哀伤。
邵亭瞬间懵了,呆道:“娘,你要给我添弟弟妹妹了?”
姬云菲被他吓得手一抖,指尖立刻被戳出了一滴血珠,却顾不得喊疼,又惊又喜地回过头来:“修儿!”
邵亭连忙捂眼:“娘!你的手!”
“哦哦!”姬云菲连忙吮去血珠,用帕子裹了裹,掀开被子下床。
冲到邵亭面前,搂住他,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的脸,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邵亭这才睁开眼,哭笑不得道:“娘,你干什么呀!”
“娘在确定你是不是完好无损呀。”姬云菲道,“可恶的修儿,你这一出门就是将近半年,还半点消息都不往家里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
邵亭朝她做了个鬼脸:“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么。”还给你带回来了个小孙蛋。
姬云菲又搂着他亲亲宝贝了一会儿,才问起他的这身打扮:“你干嘛戴个墨镜?”说着就要替他拿下墨镜。
“这件事说来话长,”邵亭拉住她的手,道,“娘,你先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啊?”
姬云菲:“?”
邵亭指着被丢在床上的衣服:“不然那是什么?”
“……那是你小时候的衣服啊,”姬云菲瞪着他,“谁让你好几个月不回来,结果报平安的传讯蛊刚寄到,你师兄就又带回了你的死讯,让娘怎么想?正好前些日子整理库房翻出了你小时候的衣物,娘舍不得扔,就拿来补一补,看着也好做个念想。”
邵亭定睛一看,果然有几分眼熟,顿时无语道:“那我房间还有那么多套衣服呢,你拿什么不好?”
姬云菲道:“你那些衣服多大呀,拿起来不顺手。”
邵亭:“……”
“等等,”邵亭猛然想起,“娘你刚才说的,严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现在还住在府中?”
姬云菲愣道:“三天前,还在怎么了?”
邵亭道:“娘,你是不是没好好看我寄回来的传讯蛊?”
“不是没好好看,是你爹压根没给我看,”姬云菲不满道,“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只有你们爷俩能交流,你爹他不肯告诉我完整的,就说你平安无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邵亭闻言,倒是有些理解文樽尹的顾虑。
估计是怕公主娘听到了事实后会克制不住,让她的皇帝哥哥抓捕严靖吧。
邵亭道:“娘,严靖现在还住在以前住过的客房吗?”
姬云菲点头。
邵亭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姬云菲在他后面喊:“你干什么去呀!”
邵亭道:“寻仇!娘你别跟过来,到时候血溅三尺别脏了你的裙子!”
姬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