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过,这却不能成为革命军洗劫人家的理由。人家只是用稍微不正当的手段谋取利益,而革命军就是实打实的土匪,直接抢夺别人的劳动成果。赶尽杀绝,促使安烈成立革命军的缘由是他在兽人大陆经历的那些磨难,几乎都是飞升界一些大家族赐予的,他咬牙想要搏一搏,争口气,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可以说,各大世族恨透了革命军,天天扎小人诅咒着,若不是他们散尽了所有抢劫的来的钱财,全部送到了穷苦百姓手中,革命军的名声还不知黑成啥样。看着房子一天天的建好,安然就惦记上了这事,他纠结了好几日,最终决定把这事说上一说。
安然一个人来到安烈的书房里,看着坐在桌前的安烈,他道:“阿爸,我有话说。”
“小然?你想说什么?”
再三斟酌了语气和用词,安然谨慎的开口道:“我近日在想,南垣统共就只有那些宗门世家,革命军以打劫为生,终究有抢完的一日,到那时,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再说了,那些世家门阀,虽然的确捞了不少不义之财,能够发展壮大至此,也是一代一代辛苦拼出来的,我们昨日受到的伤害与他们今日的灭顶之灾相比,太微乎其微了。当然,有恩要报,有仇更要报,这个程度如何把握才是最重要的,革命军下手太狠,一出手就不给人留活路,这样下去会吃大亏。”
安烈并没有接话,他一直看着安然,等待下文。
“更重要的是,不管我们怎样努力,永远也不能抹掉贫富差距,人穷是有原因的,人富也是有道理的,有因才有果。”
“咱革命军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虽然将抢来的钱用到了百姓身上,他们却不一定会感激。没准他们会想,你们劫了百样东西,拿出来了十样,大部分都自己吃了,还让百姓帮忙背黑锅。可不就是这样么,咱就是个活靶子,吸引了各界仇恨,那些真正受惠的家伙们却乐得有便宜占,快活逍遥。”
“我近日一直在想,劫富济贫的活计做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改头换面安定下来,兄弟们不能永远这样奔波下去,安定下来娶一房媳妇,过过好日子。”
这些话不动听,却很实在,安然是说给安烈听,却让八位分团长撞了个正着。
的确,风里来火里去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过得太久了,若只是报仇的话,早就可以收手了,坚持到现在只是想多为百姓做点事。
安然这些话在给他们敲响了警钟,的确,人都是自私并且习惯猜忌的动物,革命军抢劫的钱财的确多,以南垣那么多百姓做基数,分摊下去就不多了。
这点小恩小惠别人恐怕压根没放在心里,完全就没想过,这是革命军汉子用生命换来的东西。
得了一分好处就想要两分。想着左右有人接济,人就懈怠懒惰了。
事实上,即便革命军不出手,他们也能想办法活下去。
求生是身而为人的本能。
过去他们总是忽略这个问题。现在,安然将问题撕开,大喇喇的摆在说有人面前。他们才第一次想要面对。
这是关乎革命军未来的大事,也是安然最后一桩心病。
他是要离开的,这之前,至少将阿爸和哥哥安顿好。
安然言尽于此,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革命军自己人,安烈再一次召集所有分团长开会,他们在书房里商量了一整天。八位分团长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将转型思想慢慢散播到人群里,最初的时候不理解的占多数,安烈派了革命军的战士们扮成普通人外出感受。
正逢达奚家和柳家闹得欢腾。
两大家族栽赃污蔑无所不用其极,互相指控对方趁夜打劫自己。让对方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这些世家子弟经过周密的分析之后,并没有怀疑到革命军身上,反倒是那些受他们接济的百姓,都在背地里悄悄讨论,是不是革命军动的手?啥时候会送东西来?这么久都没动静难道是想私吞了?
革命军那些外出暗访的家伙们简直气炸了,他们从前还没注意这些,只觉得分配物品的时候百姓们都是热情洋溢的,脸上都带着笑,嘴甜得很。
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这是做戏,为了多分到东西,他们自然会谄媚讨好。
暗访的结果传回来,伤了革命军所有汉子的心,这时候,工程队已经将一进一进的四合院修好了。经过好几次大会商议,他们决定吞下自达奚家和柳家劫来的钱财,将那些古董家具平均分到每一进院落里,让咱革命军兄弟也奔小康。
房子修好之后,安然组织战士们里里外外做了一次大扫除,然后将家具全都搬进去放好,所有人全部从土屋草房搬过去,至于以前那些破破烂烂不规矩的房子全都拆了,比起修房子,拆房子就快多了,很快,整个山谷里就只有这一片条石修葺的四合院,规格相同,规划合理。
房子的问题一解决,革命军内部就没什么大事,仅剩的就只有转型问题。
听了南垣百姓那些话,就连原本想要终身奉献给打劫事业的家伙也死了心,他们开始商量着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