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敷衍于攀文,今晚他家里真的有事情。
秦沂的母亲五年前因病去世,那时候他还在读初中,他父亲秦丰一边跑医院照顾他母亲,一边每天赶回家给他做饭,日子过得十分辛苦。还好那时候秦丰的老板也就是于攀文的父亲于盟对他挺照顾,还借了些钱给他家,所以到后来,秦丰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于盟跑工程,秦沂在中学很长一段时间也跟于攀文走得很近。
母亲去世之后,秦丰就一个人带着秦沂,直到去年秦沂上大学,有人说要给秦丰介绍女人,秦丰这才动了心思。
从去年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给秦丰介绍了两三个,都不太合适。后来是在上个月,有人给秦丰介绍了一个外地回来的女人,说那女人有个儿子考上了这边的大学,她也想跟着过来,就跟秦丰见了一面,结果双方都很满意,很快就搬到了一起。
那个女人秦沂见过一次,是一个五官清丽的女人,四十出头了还维持着苗条的身段,皮肤也是紧绷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她脸上有个疤,非常明显,这似乎让她有些自卑,穿着打扮都十分朴素,说话也细声细气态度卑微。
秦沂对她无所谓满不满意,只要秦丰喜欢就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恐怕只会越来越少待在父亲身边,父亲能有个人彼此照料自然是最好的。
今晚是秦丰在家里安排了一顿饭,说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要过来,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秦沂背着包坐着公交车最后一排,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看车窗外天色暗淡,似乎乌云正在堆叠,一场秋雨就要到来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五十多分钟,秦沂下车之后沿着狭窄的街道走了十分钟回到他家老旧的小区。
走进单元楼的时候,秦沂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老邻居阿姨,大声地喊他名字,他点一点头当作招呼,一步跨过两格阶梯朝上跑去。
家里的房门半掩着没有锁,秦沂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见到秦丰正在摆桌子,他喊了一声“爸”,顺手关上房门。
秦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回来啦!”
秦沂点一点头,进去自己屋里放包,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床边挨着放了一张钢丝床。他房间本来就不大,那张钢丝床跟他的床并排在一起,几乎就凑成了一张大床。
秦丰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你石阿姨儿子等会儿过来,晚上也没车回去学校,今晚将就一下挤着住住,都是男孩子。”
秦沂只说道:“我可以睡沙发。”
“有床睡什么沙发!”秦丰立即说道,说完,他将秦沂往外推,“你阿姨在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先去打个招呼。”
秦沂被秦丰推着去了厨房,看到那个叫石梦兰的女人穿着围裙正在炒菜,他喊了一声:“阿姨。”
石梦兰立即回过头来,有些神情紧张地冲他弯了弯腰,又连忙堆起笑容,“秦沂回来啦?”她脸好像有些红,将她脸上的疤衬得更明显了。
秦丰从秦沂身边挤进厨房,对石梦兰说:“我来帮你。”
石梦兰想起锅里的菜,又连忙回过身去握住锅铲。
秦沂说了一句:“你们先忙。”便独自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盯着两张并在一起的床发了一会儿愣。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厨房里两个人都没动静,似乎是被抽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没听到,秦沂于是朝外面走去,他想,应该是石梦兰的儿子来了。
秦沂伸手打开门。外面的年轻男孩穿着长裤和短袖T恤,正抬头望门牌号,看清那张脸时,秦沂顿时感到血ye上涌,全身一阵寒凉。
纪燃新也看到了秦沂,他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意识到什么,咬着嘴唇笑了出来。
第6章
秦沂睁大了眼睛,来不及说话,神情紧绷着一手推向纪燃新胸口,要将他推出去说话。
纪燃新却灵敏地伸手抓住了门槛,擦过秦沂身体朝房里探头喊道:“是秦丰秦叔叔家吗?”
厨房里很快传来秦丰爽朗的应答声。
纪燃新抬眼看着秦沂笑。
秦沂松开了手,听秦丰急促的脚步声从厨房里出来,他狠狠用手指戳了戳纪燃新胸口,眼里满是警告,之后才转过身来看向秦丰。
秦丰走到他们跟前,脚步慢了下来,看着纪燃新满面笑容,“小纪?”
纪燃新笑得礼貌而温和,“秦叔叔?我是纪燃新。”
这时,石梦兰也跟着秦丰从厨房出来,双手不安地在围裙上擦着,说道:“新新,你来了啊。”
“妈妈,”纪燃新走到石梦兰身边,抬起手抱了抱她。
石梦兰轻拍了两下儿子后背,对他说道:“来,这是你秦叔叔,这是秦叔叔的儿子,秦沂。”
秦丰这时抓住了秦沂的手臂,将他往前拉了一步,对纪燃新道:“我儿子,秦沂,比你大一岁,在科大分院读书,跟你们学校挨着的。”
纪燃新笑着看向秦沂,笑容乖巧而爽朗,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