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我。”
冬季,白天即使有高挂的太阳温度也不高,大翼部落内缭绕着雾气,弥漫着一股死气,帐篷外升起了明亮的火堆,火堆上架着骨锅,里面煮着黑乎乎的叶子和一些零星的rou块,坐在旁边的原非,鼻尖嗅到的是一股独特的腥味,直冲脑髓。
大翼部落的祭司也坐在旁边,他头发凌乱遮住了整张脸,手腕如枯木,舀了一些骨锅里东西,先是递给火巫,然后从盛给原非,几乎都是水,飘着一小块rou和零星的叶子。
火巫先是看到骨碗里的rou,愣了一下,他奇奇怪怪的看了祭司一眼——他记得他们部落已经没有rou了。
祭司:“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入侵者搏斗。”
火巫点了点头,但看到祭司给原非的,沉默了一下,把自己骨碗里的递过去,他骨碗里的rou比较多。
原非拒绝了,他低垂着眼眸,把骨碗抬起靠近嘴边。
结果旁边的岐大手一伸,把原非手中的骨碗接了过去,递回到到了那位祭司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不善。
原非一时弄不清处岐的意思,他顿了一下,用了个较合理的解释:“你们部落缺少食物,不用特意给我们。”
听罢祭司点了点头,接过碗,把骨碗里的东西倒回了骨锅道:“你们炎夷部落的意思我明白,但大翼部落不会臣服任何的人,即使你是父神的使者。”他抬起头,佝偻的背脊稍稍直起了些,凌乱的发丝中露出的一双Yin沉沉的眼珠。
原非:“即使你们部落快要被攻占了?”
祭司闭上了眼睛:“大翼部落不会被攻占。”到时候,他会点燃部落周围的火堆,带着所有的人一起覆灭。
原非摩挲着手指陷入沉思:“那合作如何?祭司,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我要是想做什么,就算你动作再快也决定不会比我快,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想干什么?!”
原非站了起来,他下巴勾勒出雕塑般坚硬的弧度:“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选择权一直在你们手上。”
“我们合作!”
在祭司和原非僵持不下的时候,本该乖乖坐着的火巫吼出几个字,他抓紧脖颈上挂着的骨哨,漆黑的眼珠看着原非一字一句道:“我们大翼部落和你合作。”
***
原非站在大翼部落陡峭的壁上,站的稳稳当当,旁边曲膝端坐的岐往怀里掏了掏,掏出用兽皮包裹的rou干,递到原非嘴里。
“那碗他们祭司递过来的汤是不是有问题?”原非咬着rou干,淡淡看着部落周围因为躲藏人而微动的地方。
岐:“没有问题,你不会喜欢喝。”
原非眼眸一斜:“我都没喝,你觉得我不会喜欢?”
岐一把拉住原非,捏了捏原非小臂上的rou:“他骨锅了煮的是这里的rou。”
“……”原非低头看岐抓着的地方,拧了眉毛:“是人\rou?”疑问的语气但原非已经确定了大半。
岐:“恩。”
原非咬着嘴里的rou干,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扯了扯自己的手臂,从岐的手里抽开:“你挺懂的,看一眼都知道是身上哪里的rou。”
壮实的岐立马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是,我没有吃过,我——”
“恩,我知道。”原非打算道:“我没说你吃过。”
“原非。”
低下传来声音,原非低头看去,是火巫,他把嘴里咬了一半的rou干,塞到岐的嘴里,跳了下去。
“有事?”
火巫整个眼眶都是红的,泛着血丝,他抓着脖颈上的骨哨,狠狠心,把骨哨扯了下来,捏在手里:“你是父神的使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岐,与岐四目相对,暗chao涌动:“你一个,不带其他人。”
岐:“……”
火巫带原非去的地方是部落的后方,一路走过去,地上出现的白骨越来越多,甚至于原非还看到几颗属于人的头骨。
从白骨地走出去,视野变得宽阔,因为冬天的原因,这的树叶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一些光杆杆。
火巫在一处类似于祭神太台的地方,停了下来,祭神台是由一些枯枝和猎物的长骨堆砌成的,呈梯形。
原非:“到了?”
“恩。”火巫把脖颈上的骨哨扯下来,问道:“你们部落有食物吗?”
原非默不作声。
火巫喃喃道:“部落已经没有食物了,就算现在外面的人离开撤退了,在冬天我们就算找到食物,也不够——”他越说声音越低,用手捂住了脸,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喉咙里一阵恶心反胃:“我吃了,吃了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我,我不想。”他起初觉得那个骨锅里的东西有问题,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都是曾经和他一起玩耍打猎的人,他伸手进自己的嗓子眼,想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但除了干呕,他竟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除了人,驯养的兽类竟然也被杀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