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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治疗持续了一个星期,周冉的体内现在只剩下些许余毒未能清除干净。
那日冬阳恬淡,一向香火鼎盛的小庙也难得安静享受午后的清闲,袁定邦因为部队的事儿提前回去了,而琳琅和小王助理则被他家boss指派回去监督原计划进展如何,必要时候可以在背后稍稍加把火儿,来个‘锦上添花’。
相比起乐不思蜀,迟迟不归的老中医,见天的就喜欢拉着老和尚一块研究药物,完全不顾医院两次三番打来的电话,这小日子美的,那就别提了。
周华宁主动承担下一日三餐的伙食,任劳任怨的做些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霍文东则一直守在周冉身边,也许是因为霍文东从不忌讳的态度,那亲昵的模样每每让周华宁有种违和的怪异感,心里老有点很别扭的感觉。
霍文东忙着给周冉擦拭手脚,几天没刮胡子,平滑的脸上一片青茬儿,这几天都被他用周冉是男孩子的理由争得了这几天的擦洗权,每次目光触及小孩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因为频繁扎针,而周冉的皮肤又太过细嫩的原因,就是用老中医给他拿来的祛疤祛痕的药膏来抹也不顶什么用,青青紫紫的针孔依然遍布手臂,完全没有消沉下去的自觉。
“冉冉,快点醒来吧,前几天听曾伯打电话过来,说他又开发了好多种新菜式,等你醒来,我带你去吃好不好?”男人俯身在床上少年的额头吻了一下,声音柔和低迷。
周冉的眼皮动了动,无力的手指缓慢凝聚了力度慢慢握紧,睫毛眨动几下,然后开始剧烈的抖动几下,好久未曾进食的嘴唇有些干涩,蠕动几下还是没有声音出来,紧接着眼角打开了个缝隙,眼帘渐渐掀开。
黑,很黑,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
霍文东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周冉两眼茫茫然的睁着,瞳孔看起来有些涣散,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急忙欣喜的探身靠过去,“冉冉,你醒了。”
有双温热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脸,周冉有些迟疑的抬手摸了上去,试探着问道:“霍文东,是你吗?”
霍文东叠声应道:“是我,是我….,”但是很快发现了周冉的不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惊疑不定的问道:“冉冉,你现在看得见我吗?”
周冉脸色平淡的摇摇头,只是有些费力的挪了下自己的手指,摸摸肚子,小声抱嘟囔说:“我肚子好饿。”
“我让宁姨给你做粥吃,你先等一下,”霍文东揉了下周冉的头发,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唇角,先倒了杯水让他润润嗓子。
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急奔出门,出了门口恰好遇到周华宁,忙停下脚步告知她周冉已经醒过来的消息,让她弄碗白粥给他垫垫肚子,然后沉着脸去找老中医和老和尚,留下周华宁一个惊喜的跑进厨房去端白粥,老和尚说周冉这几天能醒来,所以她一直细心备着白粥,就盼着周冉醒了能吃上热乎的粥菜。
找到老中医和老和尚的时候,他们正在小院子里下棋,黑子白子相错,看似一盘散沙,实则步步为营,寸步紧逼,然后老和尚高兴的一拍手,“哈哈,吃你的战前小将,你输了。”
老中医伸手就将那些黑子白子扫进棋盔里,摇头耍赖,“不算不算,我刚才是没注意,不小心大意了,你个专门爱钻人空子的老油条我可不服,来,再战一回。”
老和尚顿时苦下脸,皱眉摆手的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这都再来二十七回了,他是没那Jing力了,合着耍完赖,他还得陪着一起买账啊。
霍文东抬手就将那两个棋盔抓在手心,急促道:“冉冉醒过来了,但是他的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你们赶紧去看看。”
老中医当即敛起了玩闹之色,对着老和尚严肃问道:“你不是说周冉醒过来之后就没事儿了吗”
“我当时是说过这孩子死不了,至于其他嘛,我还得去看看实况再说,”老和尚耸耸肩,倒不显得多惊慌,显然心里对这情况已是心中有数,胸有成竹了。
看老中医被噎的一顿,满脸郁卒的抬眼瞪他,看的老和尚会心一笑,走过来拉他走,笑眯眯的道:“走啦走啦,咱们看看去。”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周华宁正端着碗白粥和两碟小菜在喂周冉吃饭,看少年那副淡然平静的模样,比起来这儿时奄奄一息,脆弱的仿似玻璃娃娃,倒是意外的让人联想到坚韧挺拔的青翠竹子。
“老先生你们来了,”周华宁似乎还不知道周冉的眼睛看不见,在喂完最后一口粥之后才起身笑着和老中医与老和尚说话。
霍文东眼疾手快的坐到周冉旁边,伸手拿纸巾给他擦嘴,那娴熟自然的动作让周华宁再次愣住,那股子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让她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老和尚上前几步,探手把脉,皱紧的眉头松开了几分儿,抬眼对着周冉上下细瞧,心里是不住的啧啧,“他没事儿,只是余毒未清,蓝提花留下了点后遗症罢了,好好养着吧,不是什么大事儿,用药物调养,视力会慢慢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