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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的事情是家事也是国事,对于辩论这事情仪嘉最近变得很是不在行,便想着将自己的大体观点整合一下,让更善于捉摸人心贾诩贾先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阿父。
就在仪嘉跟贾诩约好官学相见,准备出门赴约之时,就见得何晏站在亭廊之上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又是他!
仪嘉蹙眉:“我这边有正事要做,今儿没空领你训导,麻烦何公子你让一下罢。”
何晏不但不让,反而将步子向前挪动了一下,脸上满满都是匪夷所思:“一个自己命都快没了的人,还总想着别人的事情,真是愚不可及!”
仪嘉听得此话冷冷一笑:“何公子这话我可真是听不懂了,阿嘉有阿父护着,阿母阿兄疼着,怎生就会连命都没了呢?”
“好。”何晏点头,“随我去我房中,我细细与你说来。”
何晏的房间装点多用金玉,基调华丽而爆发,可见曹Cao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外来的孩子。
何晏一手执壶给仪嘉满上杯茶:“我今儿只是想把话同县君说明白,自是不会占用您太多宝贵的时间。”
仪嘉喝了一口茶,觉得含在嘴里苦到不行,却也硬撑着咽了下去:“好苦,为什么你这里的茶会是这般的苦?”
“醒神。”
仪嘉不屑:“你有什么好醒的?”
“先不说这个。”何晏把手往案上一拍,“江东孙仲谋已经开始对黄祖有所行动,县君消息比何某灵通太多,想必对于这个大抵早有耳闻了吧。”
何晏说到这里,又是讽刺地一笑:“这个县君自然知道,吴太-祖于建安六年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三伐江夏后,发生的是什么,你也很清楚吧?”
仪嘉心下已经了然何晏的来历,震惊之余也没再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自当是赤壁之战。”
何晏点头:“不错,就是赤壁之战。是胜是负,你心底自当已是了然。曹仪嘉,如果不看在咱们好歹是同乡的份儿上,我愿意拉你一把,你之后就是自寻死路。”
仪嘉感觉自己的思维已被何晏控制,完全由主场变为了客场。
“我还是不懂。”
“好,你不懂。我问,你答。依着你现在的声望名位,曹公在赤壁大战之前,怎能不问一声你的预测?你说胜,曹公若信,将士若听,大家士气满满欲捷战于江东,若无所克,你就是曹魏的千古罪人!你说败,曹公若是不杀了你祭旗,我就相信你们父女是真爱。你该知道,曹公进军赤壁之前,心下多是没底,才更为多疑不定,华佗、孔融等人可不就是这个时候被杀的么?”
话听到这里,仪嘉脸色有些白:“那如果……我说我不知呢?”
“你不知?”何晏凛然一笑,“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将你供上神坛,你不说,只会加大了曹公对你的疑虑,和对这场战争的不确定。无论你怎么去答,答案都会令你失宠,无非是早晚的问题。你已经过惯了这等荣宠日子,旦凡失宠于曹公,当真还能平心静气地走下去么?你且想想,荀彧先生不过是反对曹公‘进爵国公、加封九锡’,便落得如此下场,那你呢?”
仪嘉手指死死扣住自己的腰间玉扣,心头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就跟当年想到曹家女公子会是“三女侍一夫”一般,让她有种发自心底的无助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她不得不承认,何晏说得简直不能更有道理。
何晏则是继续补刀道:“你历史这么好,不会是初中生穿过来的吧?怎么蠢成这样了?”
仪嘉痛苦地闭上双眼:“劳资是大学穿过来的!爱看书有错么!”
“大学后穿越的文青曹仪嘉姑娘。”何晏叹口气后,无奈地叫她,“捧得越高,跌得越重,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会不懂的么?为什么诸葛先生一生不得展其终志,为什么周公瑾年纪轻轻却累重而亡,是他们不够聪明么?不,恰恰是因为他们太聪明了。蜀国本就无法统一中原,六出祁山根本就是不遵循历史规律的盲干。在历史的规则之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三国时候活得最久的是谁?是贾诩贾先生,你对于他可比我所了解的多多了,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能不知么?”
“所以……”仪嘉有些不确定道,“我该做的,是要藏拙么?赤壁之战以前,还是能来得及的么?”
“你还有四年时间。”何晏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算起来有一千多天。你虽然有些钻了牛角尖,可脑袋转得并不算慢,只要认准了这个方向,自当知道该怎样避免这场灾难。我说的灾难不是赤壁之战,而是你即将面临的作死自己的一系列事件。”
“要不我也装病?”仪嘉眼睛亮亮的,“大病一场,你再帮我找点道士做做法事什么的,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说起来,装病这东西在古代真是‘万金油’的呀!”
何晏嘴角抽抽:“这个随你,我到时候会帮你捧个人场的。”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