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果然皇后坐到了床边,对她说:“妹妹现在五个月的身孕,多走走无妨的,你这个是头胎,本来就难生,若是个头太大了,到时候生产可要吃苦头了。”
丽妃面上恭敬,说:“是,谢皇后娘娘教诲。”
“嗯。”皇后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没事就好,本宫也就放心了,你且安生养胎,明日本宫再来看你。”
“不劳皇后娘娘……”丽妃赶紧说,却见皇后已经转身要走了,听了她的话又转过来看着她,于是把后半句吞了下去,只道,“太麻烦皇后娘娘了,臣妾心中感激不尽。若只是积食,想来也无大碍,只叫太医来看着就好了,待臣妾病好了,定亲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道:“你怀孕了就不必多理会了,好好休息。本宫也会去了。”
丽妃赶紧低头道:“是,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走后,丽妃立即翻身起床,气得把手边的茶盏都给摔了,“皇上不来,倒是皇后来了,什么意思?!”
嬷嬷安慰道:“许是皇上真的没空呢,近来皇上很忙的……”
“但是本宫正怀着孕啊!”丽妃想想就委屈,“以前一说不好皇上就来的!”
嬷嬷看着这个性子刁蛮的主子,不好跟她说,皇上已经五个儿子了,其实她肚子里的这个并没有金贵到那个份上!只能叹口气,说:“许是晚些皇上会来的。”
晚一些,果然皇上来了。
丽妃一顿撒娇,皇上一顿安慰后,丽妃说到了正题:“今儿个慎刑司的人来把郭全顺带走了。”
皇上点点头,“嗯,慎刑司会秉公执法的,你放心吧。”
又是这句话!丽妃的脸色马上不好了,撒娇道:“皇上!郭全顺是臣妾身边得力的奴才,不过是教训了一下那个小太监,怎么就说是他杀了人了呢?明明那小太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皇上不想对这些事做评价,只道:“你安心就是,慎刑司不会冤枉了人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按理说丽妃不该再说什么了,但最近她持宠而娇惯了,扭着发胖变形的身子说:“不嘛!没有郭全顺人家做什么都不顺心了!”
皇上不由皱了皱眉头,生硬道:“有了郭全顺你就都顺心了么?你干脆跟他过算了!”说罢袖子一甩就走了。
丽妃愣住了,皇上走远了她才“哇啦”一声哭出来,那真是哭天嚎地的,仿佛爹娘都不在了。
高崇德跟在皇上后头,可是把丽妃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想来皇上也是听见的,但脚步丝毫没带停顿的。
第二天丽妃病了,这回是真的病了。
皇后还是带着太医去看了一眼,开了药方,让下面的人熬了好好伺候着。出门的时候皇后身边的齐嬷嬷笑道:“这也是个蠢的,娘娘以后不必亲自来了。”
皇后笑了笑,说:“来了两天,也给她个宽厚仁德。”
齐嬷嬷扶着皇后跨过台阶,“这人啊,连这点风云起色都看不出来,还敢端那么高!也不想想九爷是什么人,要杀一个奴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他干嘛要把事情弄到慎刑司去?为了一碗药汤就敢杀人,主子也少不了一个纵奴行凶的罪名,她倒好,还想借着肚子里头的孩子要皇上放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皇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到底年纪上去了皮肤松弛了,再好的护肤品也敌不过岁月啊。她笑着摇了摇头,说:“年轻有年轻的好,至少青春貌美,只是没人教呢,就不好了。”
李允堂对郭全顺喊冤的事早有所料,一早就让太医做了证词,说有内出血的症状。打架后因内脏破裂隔段时间再死的情况可不算罕见。
后来见郭全顺咬定了说自己只是轻轻打了白木,定是有人在后头陷害自己,李允堂便找了仵作来开膛验尸!
开膛验尸是大事,按大晋的风俗都是死者为大,要入土为安,哪能随便把人家肚子剖开呢?郭全顺没想到李允堂要他赔命的心是这么坚定!他早听说九王爷是个横的,但只是听说,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李允堂不是没有心计,只是按他的身份平日里不需要用心计罢了。可有人敢动到自己宫里的人,就别怪他不善罢甘休!白木就算是个身体有残缺的太监,但他的命跟别人的是一样的!
李允堂第一次没有任性冲动的做事,他目标那么明确,思路那么清晰,皇上怎么会看不出来?
皇上对高崇德说:“你说朕该是高兴呢,还该伤心呢?老九终于知道动脑筋了而不是一味蛮干,可对象却是朕的妃子。”
高崇德低着头,不敢应这话。
皇上叹了口气,说:“老九是铁了心要跟丽妃翻脸啊。”
高崇德继续低头不说话。皇上可以有很多儿子,但能善待的兄弟可就九王爷这么一个了!皇上为了登基弄死了多少兄弟,还不知以后那些酸腐文人该怎么写他呢,眼下可不能不善待九王爷了。而且别的不说,这回九王爷是抓了公理在手的,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