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九爷的初吻
月上中天,林崇玉给李允堂斟着酒,说:“九爷近来公务繁忙,前阵子又忙成亲之事,想来今年的桂花还未赏过吧。”
“不忙。”李允堂笑道,“芙蓉山庄的桂花酒果然是最好的。”
“听说,九爷好几天晚上都不回家了?”林崇玉一脸八卦地凑上来。
李允堂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还听说我勒索青-楼敛财了呢!”
“这能算个什么事!”林崇玉笑道,“让九爷你皱过一下眉头吗?”
“皱还是皱过的嘛。”李允堂说,“谦虚一点,低调一点哈!”
“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不回家,是对媳妇儿不满意?”林崇玉打小跟他相熟,说话也很随意,“你俩现在怎样了?”
“这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吗?我俩还能怎样?”提起这个,李允堂就有些心烦,“不过成亲了也好,落到我手里了,她总没有好日子过就是了。”
林崇玉剥了个花生丢嘴里,笑道:“也是,你只要冷落她,不让她生孩子,她这辈子就出不了头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卫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你总也得给她一生富贵。”
“哎,这么好的日子,不说这个。”李允堂摆摆手,真是说起卫望舒就觉得胸中一股郁结之气出不出来!
林崇玉问边上伺候的小厮:“听说前些天芙蓉山庄有新的歌舞伎来了,可有新鲜的?”
小厮忙道:“有有有,林公子可要看看今年新排的奔月舞?”
“奔月舞?”林崇玉点头,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说:“好啊好啊,今夜月圆,桂花飘香,美酒佳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崇玉是个白面小生,对自己的形象十分在意,总爱抬了个书生扇子装高雅。李允堂有些见不得,顺手抢过来,打开看了看,说,“哟,这副扇子又是哪位名家的真迹?”
林崇玉赶忙把扇子抢回来,说:“你手粗别弄坏了!”
李允堂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他这破玩意儿啊!
这时候听得边上那院热闹,李允堂不由站起来,问伺候在旁的小厮:“隔壁在干吗?”
芙蓉山庄地方很大,别的酒楼雅间就一个房间,芙蓉山庄的雅间是一整个院子,这里粉墙黛瓦,花窗漏影,草木扶疏,倒像官宦人家后院的园林,只是比起一般人家的府邸园林,这里还多了温泉。芙蓉山庄从山上引温泉水下来,布了暗渠,引入每一处房内,在京城也算独有一份。
在这儿喝点小酒聊个天,完了泡个温泉舒舒服服睡个觉,真是一种享受!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天星院,是个价格较高的院子,不过并不完全独立,跟隔壁的院子只隔了植物和屏墙,屏墙上有镂空成各种花型的窗。
这边的歌舞伎还没上来,隔壁已经热闹起来,莺莺燕燕的一群人在笑闹。
“噢,隔壁在玩丢沙包。”小厮回道。
“玩得很开心嘛,我去看看。”李允堂站起来,向边上走去。虽然稍有偷看的嫌疑,不过反正他也从未自诩君子。
李允堂来到窗牖边上,望进去,见那边的院子里一群莺莺燕燕玩得正开心,上座的那个……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李允堂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瞧清楚那人身后站着的侍女,方确认没错,一股子邪火直冒到头顶上去了。
“反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蹬蹬蹬蹬”就要走到隔壁去。
小厮有些为难地拦住他说:“爷!您不能过去啊!”
“我为什么不能过去了?!”李允堂怒道,“老子的媳妇在那边!”
卫望舒今儿个一身月牙白的男装打扮,斜躺在院里上座位置的软榻上,边上有美人给她锤腿,剥葡萄,还把剥好的葡萄送到她嘴边!而她身后站着的那人,不是挽朱又是谁!
卫望舒与边上的人说着话,那人听得十分恭敬,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个男人!
李允堂火冒三丈地闯进去,院中丢沙包的美人们理都没理他,倒是门口有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男子把他拦下来,喝道:“干嘛的!”
“老子今天不想杀人,都给我滚!”李允堂一声怒吼。
那两人显然不受威胁,眼看就要动手,倒是挽朱瞧见了人,走了过来对他们说:“你们下去吧。”
李允堂瞪着挽朱,挽朱换上一副恭顺的模样,对他行了个礼,柔声道:“九爷。”
李允堂哪里有心情跟她纠缠,越过她就直直地向卫望舒走过去。
卫望舒正舒服地躺在软榻里,丝毫没有想要下来迎接相公的样子,反而还笑得十分勾魂地望着他,双眸似有星子在闪烁。
这从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女人,他从来就有这样的认知!可这会儿,面对这样的卫望舒,又似乎有些陌生,心里头就是堵得慌。
正服侍着卫望舒的美人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都没敢多话,待卫望舒轻轻摆了摆手,方站起来,一个个施施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