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李允堂进了大门,入眼看到的屋内摆设,跟整个唱春园的风格一致,简朴,但又别具一格。
本是粗糙的竹椅,竹榻,但上面都置了Jing致的软垫,灯点得敞亮。
贺成岩对李允堂说:“今儿晚上有月亮,我们坐楼上去吧。”然后对跟着自己的随从以及青禾和赵淮说:“我俩上去,你们几个在楼下自己弄点吃的吧。”
上了楼,风格倒跟楼下不同了,纱幔罗扇看起来得十分温馨雅致。如果说楼下像是吃饭的地儿,楼上倒像是小憩的场所。
姑娘们很快把临窗的桌子布置好,然后贺成岩点了菜和酒,还点了首曲子。
很快有姑娘把酒取来,给两人倒上。
贺成岩说:“允礼兄尝尝,这是他们这儿自己酿的花酒。”
李允堂尝了一口,先不说好不好,倒是真跟别处喝的不一样,透着一股动人的香气。
隔着一层珠帘,有姑娘坐下,开始弹琴唱歌。
很快菜也上来了,每一盘量都很少,但比宫里头摆放的还要Jing致。
李允堂笑道:“到底是江南啊。”
贺成岩热情地介绍说:“这个是烤豆腐是我最喜欢的,外头烤得脆脆的,里面都化成了浆,沾沾酱,好吃到爆;这个粉肠也是我的心头之好,里头包了虾仁,又软又鲜;还嫩滑好多。有这个芋头圆子,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就是比别处的要嫩滑!还有这个,豆腐皮春卷,快尝尝,绝对独家,别家吃不到的!”
都是些小吃,吃不饱肚子,却色香味足足的,看着就让人想吃。
贺成岩让人把窗户开了,看得见外头的月光,本有些冷,但酒过三巡,身上微微都有了汗。
李允堂跟贺成岩有一句没一句扯着话,扯着脑袋看向外头。从二楼望出去,倒是能看见周围其他的小楼了,其实楼跟楼之间距离都不远,他们坐窗口能看见对面那楼窗户格子上的花纹呢!刚才在路上看不见是因为植物长太高,隔开了视线看不见而已。
想到这里,忽然对面窗户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边上。因为对面那楼的灯也点得亮如白昼,所以李允堂自然看见了开窗户人的脸。
揽橙?!
揽橙开了窗户后,转身离开,但李允堂不认为自己看错了人。
他的酒气一下子就直扑脸上来了。
敢情这段时日他不回家,卫望舒也不回家住了?!
“允礼兄,我跟你说,这里的姑娘漂亮是漂亮,但不轻易跟客人出去,只是伺候人吃饭的。”贺成岩惋惜地说。
“但是这里的姑娘唱曲子是一流的,跟这里的点心一样,绝对是姑苏府独一无二的。”贺成岩得意地说,“怎么样,别处没吃过这么Jing致的点心吧?”
“怎么样,好吃吧?!”贺成岩信心十足。
“哎,你在听我说话吗?允礼……哎!你去哪里啊?!”贺成岩跟着李允堂站起来,李允堂却一阵风似的下楼了。
李允堂跑下楼,再跑到隔壁楼,遇到两个小厮拦着他,却因为他忽然冲进去而没拦住,让他一路跑到方才见了揽橙的那栋小楼的二楼。
不出所料,他在那栋叫“茶花楼”的小楼里见到了自己穿着男装的媳妇儿。
李允堂气喘吁吁干瞪眼,卫望舒斜躺在美人榻上,握着酒杯风度翩翩。伺候在边上的茶花楼的姑娘们吓坏了,唱曲子的姑娘也忽然不唱了,愣愣地望着李允堂。
李允堂一看,竟然是程素素!
敢情自己把程素素买回来了就是让卫望舒享福的?
御医说,人不能生气,多生气了身体就要出问题,李允堂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出问题了,肝疼腰疼胸口疼,哪儿都疼!
“哟,夫君也来了。”卫望舒眯着眼睛笑道,分明穿着男装,却媚得让李允堂浑身抖了抖。
李允堂黑了张脸,对揽橙、程素素和茶花楼里服侍的姑娘说:“你们都下去。”
卫望舒这才坐正了,柔声道:“你们先下去,这位公子看来有话要对我说呢。”
揽橙十分有眼色地拉着程素素一起下楼了,并且很贴心地把门关了起来。
这下子房间里头只剩他们夫妻两人了。
但是李允堂还是生气,这些女人该说是对卫望舒忠心呢,还是没眼色呢,自己叫她们下去,她们竟然还要看卫望舒的颜色?!
“我不在家,你倒是如意了。”李允堂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卫望舒身边,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下去。
“这酒不能这么喝,后劲来了你扛不住。”卫望舒笑得好不肆意,还跟男人似的勾了勾他的肩膀。还说江南姑娘声音软糯呢,卫望舒这声音贴在耳边说出来,让人腿都软了。
李允堂一把推开她,心跳“噗通噗通”了一阵,吼道:“你离我远点!”
卫望舒顺势倒在美人榻上,无辜地说:“明明是你来找我的,还让我离远点?”
李允堂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