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莽苏海的弟弟叫阿苏日,同母的胞弟,感情却没有那么好。他们的母亲死的早,父亲后来又娶了两个女人回来照顾他们兄弟俩,这样便是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或许正因为这样,反而使得两人生分了。
带莽苏海的女人在生下一个女儿后难产死了,而带阿苏日的女人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又生了一个儿子。虽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她待阿苏日要好过自己的亲生孩子,否则阿苏日不会那么听她的话。当然,也或许是阿苏日的性格使然,他好胜、多疑,还有些狭隘,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对兄长有了敌视。
莽苏海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自己过十六岁生辰的时候,父亲的手下的勇士赞扬自己,说自己聪慧果断、骁勇忠贞,会是未来北方部落的贤能领袖。父亲听了很高兴,虽然部落首领的位置并非都长子继承,但是父亲的态度,却是默认了自己会是他的继承人。就是那会儿开始,阿苏日一点一点变了。
阿苏日的变化刚开始莽苏海并没有在意,后来两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莽苏海试图想要改善,但一直都无从下手。他觉得这种嫌隙最多就是弟弟闹闹小脾气,与自己争强好胜罢了,还不至于真的走到对立面去。
可到了眼下,莽苏海只能苦笑,这真的是自己疏忽了。
莽苏海会到汲水镇上来,不只是因为卫望舒要求,而且他知道,阿苏日现在就在金驼城内!被动挨打不是莽苏海的性格,就算是胞弟,走到了这份上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莽苏海将卫望舒安顿好后,自己就领了五百Jing兵外出了,留下一副将和一千五百名军士守卫汲水镇。
卫望舒身子还有些虚,行动不便,就让挽朱先去打听太子的下落。因为汲水镇临着东西、南北两条大道,所以这里来往的客商、行脚商人很多,加之最近一段时间政局动荡,有人搬离了,又有人来了,人员更加杂乱了,根本打听不出什么结果。
这并不出卫望舒所料。
莽苏海身边的婆子拿了一篮果子和一盘糕点来,糕点比不得大晋的Jing致细腻,但果子还算新鲜。婆子恭敬地问:“夫人可好些了?床可还舒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奴们说。”
卫望舒点头,“都还好,劳烦嬷嬷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老奴们应该做的!”婆子话虽如此,但笑成了一朵花,主人看上的女人知书达理总归是好事,万一碰到个刁蛮不讲理的,惨的也就是她们这些奴隶。
漠北这边的奴隶和大晋有所不同,漠北的奴隶是跟牲口、钱财一样,完全属于主人,不需要衙门登记,而是在身上烙上烙印,到底漠北还算是蛮荒之地。
挽朱看了眼窗外Yin霾的天空,说:“眼看着又下雨了。”
婆子笑道:“可不是,草原的雨季要来了,近来雨水都会特别多。”
话才说完,就真有雨滴落下来了。
卫望舒对婆子说:“你去取笔墨纸砚过来,然后再去找下普木林将军,让他得空过来一趟。”普木林是莽苏海留下来的副将。
婆子应了,下去了。
挽朱坐到了卫望舒床边的椅子里,拿了个果子开始削皮,说:“娘娘,咱们要继续吗?这茫茫大草原,要找个人何其难啊。”
卫望舒笑得有些虚弱,说:“自然是要找的,眼下京城是回不去了,北方边境动乱,东南沿海恐怕也不会太平,要说北戎此地,眼下也不是久留之地。自古国乱则家亡,也不知卫家今后如何。倒是静太妃娘娘居在姑苏,暂时还是安逸的。”
挽朱愣了愣,也很快想明白了,二皇子篡位,屁股还没坐稳,自然是不会去主动招惹麻烦的,不管是吴亲王还是其他的藩王、大臣,只恨不得人家赶紧归顺了自己,哪里有去招惹的道理?不过一旦局面稳定下来,李允堂又是绝对不得善终的,因为二皇子背后还有一个皖亲王,他哪里会放过李允堂?
婆子拿来了笔墨纸砚,卫望舒就让她下去了,然后让挽朱研墨。
挽朱问:“娘娘可是要写信?”
卫望舒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莽苏海送她的厚绒披风,走到桌前。她就是有些受寒,因为发烧而身体有些虚,想着快点恢复才一直在床上休息,其实并无大碍。
“你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在汲水镇的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卫望舒铺开纸,裁剪成大小合适的许多张。
挽朱边研磨,边说:“娘娘的意思是,这是假消息?”
“不,我是觉得,太子殿下恐怕是真的来过汲水镇,而且现在就在汲水镇附近。”卫望舒握笔,在手里捏了捏笔杆,“这消息,恐怕就是太子殿下自己散布出去的。”
“自己散布的?”挽朱很快明白过来,“就是说,太子殿下是想引自己人来找他,所以刻意散布了一些消息。”
卫望舒勾起唇角,将笔尖蘸了下墨汁,道:“否则何须散布消息说太子在此处,知道消息的人直接带走太子不就行了?可到现在也没听说太子被抓,所以想来,他还在此地。”
如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