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匕首闪了一下,血珠冒了出来,他却顿了一下,“苏青,莫宇,萧然,白瑞。这四人父亲可是认识?”
姜离皱眉道:“是四大家族上一代家主,按照你的说法,该是我的四位兄长。阿暮你如何得知的?”
“似乎哪里出了岔子……”他喃喃自语,点了三滴血在镜面上。然后握住手柄,用内力驱动。
他猜得没错,这个东西既然是姜离父亲留下的,那么姜离母亲定然使用过,而自己的功夫和璎若算是同源吧。
那对夫妻,其实……
罢了。
银镜忽的爆发出强光,投影了一个虚影在空中。
“阿晨!”姜离压抑的呼出声,双手握拳,指甲深深陷进rou里。
那抹纤细的身影确实是文公子苏晨,而苏晨所处的地方,正是苏家宗祠,兰若观。
如今已是十一月,初雪下了三日终于停了,催开了满庭的红梅。苏晨裹着白色的狐裘站在雪地中,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颜色鲜明。他抬手拉下一枝梅花,凑过轻嗅,梅香透着凛冽的冬雪气息,沁入心脾。
“晨。”
他微微侧过身,看见来人面上笑容敛去三分,颔首道:“皇上。”将梅枝送回原处,震落些许白雪。
皇帝有些微的失神。按说苏晨的年纪要比自己大上一些,细算来他如今也有四十五岁了,可容貌亦如弱冠之年。皇后是他的亲妹妹,在宫中多年,保养甚好,可如今也像是他姐姐了。
“今日皇上怎么有雅兴来这里。”苏晨走到石桌边,似是觉得石凳甚凉,终是站定不动了。
“我陪皇后来此奉香。”在苏晨面前,皇帝是不愿意自称朕的,总觉得这样下来,两人疏远了许多。
皇帝对于苏晨的情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挑明,但是两人也都不言而喻了。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去苏家提了亲。提亲,多么讽刺。
苏家女子,入宫必为后,身为太子,去苏家提亲是大忌。可先帝也知道,太子是真心喜欢她,与巩固地位并无关联,于是倒也准了。
只是,他们两人也都清楚,太子喜欢的,是苏晨。苏晨是男子,虽说樊国民风开放,坊间同性结合的不在少数,皇帝收入宫中的男宠也不少,可终究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以决不能为妃为后。
当年,苏晨说,请皇上好好待玥儿。
两个人一直在想,曾经身为太子伴读的苏晨,究竟是因何原因被苏老爷子拼了命带回去要继承家业呢?苏晨虽说是有经商的天赋,但苏家走到如此地位,只需要一个中规中矩的继承人就可稳固如斯,为何一定要苏晨?苏晨,绝对有能力官拜左丞相。
苏老爷子也看出来了?
苏晨不知道,也不想问。他对皇帝,只是君臣,坦坦荡荡。
“奉香啊,不过三年罢了。我也说过,五年一次。”苏晨轻轻拉了一下狐裘。
“百姓不依。”
奉香算是大祀了,苏晨若是真心不依,早在十天前寺里准备仪式的时候就该出言阻止了,如今还这般光面堂皇的找理由表明自己心态,这不是摆明了话中有话么。
皇帝自然明白他不想再继续和自己纠缠,顿时有些着恼。原本今日前来,那种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心绪越来越重,可到底让自己生生压了回去。苏晨只是一句话,就让自己气血上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皇帝只消说,得民心者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苏晨本是读书人,文公子的名头又岂是噱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偏巧皇帝恼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妥协,直接上前一步,将手中卷轴哗啦一声展开。
卷轴下端直接摔进了雪里,苏晨的心也跟着一凉。
“皇上如今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吗。”
“整个樊国都是朕的!苏家也是樊国的苏家!”皇帝确实恼了。
那画,在别院里有无数。都是苏晨闲暇时画的,画中人唯有一个,或坐或站,表情或冰冷或柔情。也有几张是苏晨想象着画出,好比面前这副。他一手举着书卷,一手背后,长发盘起用一只碧玉的簪子挽起,额前碎发垂下,上扬的凤目满是笑意。
都是姜离,没有别人。
苏晨甚至不敢画两人并肩而立,只觉得若是入画,那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见到姜离了。
“我命人寻了三年,都不曾有过这人的踪迹!姜离是吧?你果真喜欢男人!可是被这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勾了魂?”皇帝冷笑一声,喜欢男人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苏晨抿了抿嘴。他是会画画,可惜画作完成之后就裱起收好,也未曾清点过。三年前就少了一张,自己如今才知道。
“你说话啊!这男人究竟是谁?!”
门扉轻启,打从屋里走出一人,那人比苏晨高出一头,身披黑色狐裘,两人站在一起,真真是神仙眷侣一样:“不知姜某可是得罪了樊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秋每天5点起床赶班车去驾校,结果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