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近几十个小时内受到的刺激太多,易安歌的神经反而没那么紧绷。他就站在窗口,盯着那人影头部的位置看了一会,又看了看纸箱后空无一物的黑暗角落,居然开始觉得有些好笑。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易安歌闭了闭眼,心中期待着一会睁眼后能看到那人影依旧敬业地站在那里。
再睁开眼,那人影果不其然……不见了。
易安歌忽然很想大叫一声。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声音回荡在略有些空旷的房间里,传出好几声回响。
易安歌安静下来。他发现自己有些亢奋,这种莫名的情绪令他手心开始冒汗,心脏跳得厉害,仿佛要冲破皮rou蹦出来似的,震得胸口生疼。身后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让他几乎要拔腿走进这间邪门的屋子。
在动身之前,易安歌犹豫了一下。就是这瞬间的功夫,身后一道劲风呼啸而过,一只手从后面横过来,直接拦腰抱住了他。
“你在干什么?”
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易安歌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最终停留在那个“果然是他”上。
身后,景嵘皱着眉看着这个被自己半揽在怀中的人。
易安歌不算矮,略长的发梢戳在脖子上,刺激得他有些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易安歌的脸藏在Yin影中,景嵘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只能勉强看到那直挺的鼻梁和略有些英气的眼眉。
其实易安歌长得很好看。他的英俊是带着三分侵略性的,可他自己却选择将这锋芒藏起,只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这让一眼就将他看穿的景嵘不自觉升起一股想要捉弄他的欲|望。
景嵘轻轻将手臂揽紧,让易安歌的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用一种极富磁性的嗓音低声问道,“这里有问题?”
易安歌果然浑身一个激灵,跳着挣脱出来,用力搓着自己的耳朵,半天才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有其他任务,今晚我来保护你。”景嵘抱起双臂,像是在说什么常识一样自然。
易安歌点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颇有些难以释怀地看了两眼屋子里的情况。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杂货的影子也看不出异样。
景嵘没有多问,这让易安歌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景嵘觉得自己是个大惊小怪的胆小鬼,也许是男人好强的心理在作祟,他不想承认自己可能是被幻觉吓到了。
“我……就来看看库房。”顶着景嵘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易安歌硬着头皮笑道,“别藏了什么东西。”
景嵘点点头,缓慢而深沉地说,“放心。如果有东西,我会第一时间感觉到。”
这说法没让易安歌觉得有多稳妥,但好歹也算放松下来了。兴许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干笑两声,将窗户关上,开始往隔壁爬去。
景嵘就站在原地,抱着臂看他。
不用回头易安歌都能感觉到景嵘在紧紧盯着自己,这让他莫名有些紧张,攀爬栏杆的动作不由得笨拙起来。过了会儿,他又有点唾弃自己的不淡定,双脚落0定,回身寻找景嵘的身影。
但景嵘却不知什么时候移开了目光,扭头隔着窗户向屋子里看去。
他目光定定,眼神逐渐沉了下来,易安歌仿佛能看见他双眼中的光芒逐渐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场,凌厉而强大。
“……”
易安歌紧张得不敢出声,应该说,他找不到开口的时机。
等了一会儿,景嵘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仿佛已经排查了危险,回头看向易安歌。
“走吧。”景嵘道。
易安歌一愣,“去哪儿?”
“我那里。”景嵘道,“这里不安全。”
易安歌皱起了眉。这里好歹是他的家,被景嵘这样一说,他心里稍微有点别扭。
景嵘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用一种十分坦然的目光看着易安歌。
易安歌叹了口气,“……好吧。”
话音刚落,又一道劲风刮过。易安歌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而后整个人猛地腾空而起,径直向着天空飞去!
易安歌的心脏一下落到了谷底。那力道一左一右夹着他的肩膀将他带起,仿佛是一双爪子或钩子,这感觉令人十分不安,易安歌仰起头,眯着眼睛小心地向上看去。
那是一只巨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鸟,形似鹰隼,借着天空中最后的余光易安歌看到了它深灰色的羽,在空中飞翔的时候带起的风将羽毛吹得微微抖动,一双巨翼摆动着优美的弧线,将漆夜的长空划出一道裂痕。这无与lun比的巨大而绝美的鸟儿如景嵘一般凭空出现,仿若一种突兀的风景,带着它特有的魅力,吸引着易安歌全部的注意力。
深色的鹰隼很快与夜色混在一起。今夜没有月光,天边尽是卷积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