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甩,将少年的半截身子甩了出去,匕首立即划出,将它的脑袋凌空劈成了两半。
脑袋爆出黑浆,溅在土墙上。带着身子的那一半还要向他扑来,被一团银火打得飞出几米远,折腾了两下,就再也挣扎不动了。
匕首掉在地上,易安歌痛苦地捂着肩膀退到墙边,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
被咬到的地方已经由痛转麻,并逐渐从肩膀扩散到胸口。这是中毒的征兆,也不知道这人面蛛究竟含的什么毒,居然这样厉害,短短几秒,他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嵘在他面前蹲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
认识了这几天,易安歌还从没见过他这幅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想勾起嘴角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景嵘的脸忽隐忽现的,很快就看不见了。
隐约中,易安歌感觉到景嵘握住了他的手。最后残存触感的指尖摸到了景嵘冰凉的手背,带着一点颤抖。易安歌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也是他最后能够记住的念头了。
然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17章 梦醒
易安歌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黑色的如海一般的无边无际的深渊将他吞噬,那触到皮肤的黑暗分外冰凉,他想躲,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他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被不断地推动着、翻滚着、坠落沉沦。
周围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在此前的二十六年里易安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耳中的空虚感极度陌生,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存在于这里的真实性,好像四周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将他包围着的黑暗和寒冷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会结束、并不美好的梦。
易安歌的思绪跟着身体一同沉沦。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期待驱散了些许寒意,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他在等什么?或者……是在等谁?
坠落的过程漫长而似乎永无止境,易安歌的指尖脚尖都已经麻木,他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不想就这样一直坠下去,可身体沉重得厉害,拖着他的意识一起向更深、更加黑暗的地方坠去。
再然后,易安歌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高耸得好像是在世界的另一边似的。他躺在单人床上,轻薄的被子盖到胸口,被贴心地窝了一个角。
他所在房间很大,没有开灯,只有床边小桌子上一盏台灯亮着光。微橘的灯光并不晃眼,然而给这雪白的房间增添了一股暖意,照得易安歌打心眼里舒服起来。
床边坐着一个人。易安歌动了动手指,那人紧跟着就看了过来。易安歌努力转过头,正对上景嵘那双墨色的眼眸。
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从景嵘的眼神中一闪而过,易安歌还混沌着,看不真切,只觉得景嵘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对他说,“欢迎回来。”
易安歌弯了弯唇角,乐了。
身体很疼,意识清醒后,各种伤痛也接踵而至。最疼的是后背,也许是因为躺时间久了,脊背都有些麻木。其次是肋骨,每呼吸一次牵动着皮rou都觉得生疼。肩膀倒是还好,景嵘对他说,当时他反应很快,没等那东西咬实就甩脱了,獠牙只刺进去了一点点。要是再深入一厘米,可能当时他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景嵘说话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感情波动,易安歌听着,只觉得特不真实。他捡回了一条命,也不知是托谁的福,但终究是把这一劫给熬过去了,也算是命大。
易安歌挣扎着想起身,景嵘扶他坐起来,给他将被子盖好。其实易安歌现在并不觉得冷,但看景嵘做得熟练,他也就不好拒绝什么。
他们现在在基地里,景嵘带着昏迷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白自明,让白自明直接瞬移回了基地医院。没清醒着感受瞬间移动实在是遗憾,也许是刚醒过来力气不足,易安歌没管理好表情,将这想法流露了出来。景嵘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说,“等养好伤,下次再让他带你试。”
易安歌惊讶地望着景嵘,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莫不是转性了?怎么这么好说话?
景嵘很快移开目光,不再理他。
易安歌跟他要了杯水,想了一会儿,开始问问题。
“那座山,”易安歌喝了口水,问,“里面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景嵘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说,“我们将整座山都封锁了,会观察一段时间,里面的东西一个都跑不了。”
“那个……”易安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只能指指自己受伤的肩膀,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蜘蛛的幼崽。有些幼崽能挺一段时间,长得很快。”
景嵘眼神暗了下来,沉声道,“但我们分析了正常幼崽的体态,正常情况下,它们不可能撑得到发育,因为从卵开始,一切都已经错了。袭击你的那只应该是个特例,它也应该是唯一一只顺应‘预设’成长起来的东西。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