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分析,说,“我知道了。你在基地等我。”
“……不行。”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微微提高了音调,又在注意到身后男人的注视后重新压低,“你留下来待命,这是命令。”
电话那边的易安歌沉默半晌,快速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景嵘发现除了这三个字,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在电话里解释太多。
背后男人的目光像是带着火,灼烧着他的脊梁。易安歌妥协得很快,但这并不会让景嵘觉得开心多少。在预感到对方要挂断前他想小声说一句“等我”,但直到手机中忙音传来,他都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他背对着客厅听了十几秒的忙音,才收起手机重新坐回桌前。而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寻常那冷漠从容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摸着下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件事与你有关,”景嵘沉声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他并不喜欢男人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惜男人却一直都是那个表情,弯着一双墨色的眉眼,道,“你忘了说‘请’。”
“那是在处理普通事件的时候。”景嵘毫不示弱地回敬道,“现在,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我可以按照标准流程对你进行调查。”
男人有些惊讶他会这样说,笑着喝了口茶,说,“也是,这是‘巅峰’的权利。”
景嵘不满地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说实话,这栋房子里的一切都令他难受,若不是为了易安歌,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装着手机的口袋,意有所指道,“就是他?”
景嵘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强烈意味的警告。
男人笑了笑,举手表示投降。
“可以。”他说,“但我要先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
易安歌回到以前住的巷子。这里是他唯一有印象的跟爷爷有关的地方,爷爷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
侦探事务所关了有一阵了,门把手上都落了一层灰。屋子里除了家具就是一些资料和一台旧电脑,对普通人来说都没什么价值,易安歌认认真真找过去,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绕上了二楼,去两间屋子看了看。杂物一堆,他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去基地,剩下的都是些破烂。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早就整理在一个小盒里,里面是房产证和几张老照片,还有一张这个城市的地图。易安歌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他的爷爷一直是那样疯癫,做事情根本不讲条理。
爷爷留下的东西不多,能整理的早就整理过了,这次回来,易安歌也只是图个心安。他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或许能找到什么自己此前忽略的东西,不过很可惜,现实就是现实,除非爷爷能通过一张旧沙发传达什么信息,否则易安歌是不可能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他带着盒子锁门下楼,情绪有些低落。
刚下楼就碰上隔壁冰淇淋店的老板。对方原本已经要打烊了,看到易安歌抱着盒子下来愣了一下,忽然叫住了他。
这位老板已经六十多岁了,是易安歌爷爷生前的挚友。这店老板自己很少过来,大多是雇人看着,也不图挣钱。小巷子里的生意并不好,易安歌觉得这老板留着这家店,其实也就是留个念想。
如果论起辈分,易安歌还要叫老板一声二爷爷。爷孙俩很久没见,对方请他进去坐坐,易安歌无从推辞,也就跟着进冰淇凌店里坐下。
闲聊两句后,易安歌发现老板的眼睛总往他抱着的盒子上瞟,心下了然,直接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说,“二爷爷,这是我爷爷留下来遗物。”
老板点点头,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盒子,感慨般地叹了一声,“我知道。”
易安歌看着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稍微斟酌了一下词句,小心地问,“二爷爷,您和我爷爷以前关系好,您知不知道……在三十年前,我爷爷是做什么的?”
三十年前他还没有出生,这种问题只能去问爷爷的老友。他现在唯一需要赌的就是老板还记不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却没想到老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做侦探这行。”
他颇有些怀念地往隔壁看了眼,“以前我总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他侦探做不下去了,就来我店里打工。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易安歌了然地笑笑。他知道自己爷爷是那种做起喜欢的事来就不太求回报的人,所以当时得到的报酬大概也不会很可观。不过这就给周敏才的照片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爷爷一直在做侦探,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敏才那种人的四周,还给他们照相?
除非当时爷爷在调查周敏才身边的某个人,并伪装接近他们。这是易安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他问老板,“我爷爷他,会不会为了某个委托而伪装去靠近嫌疑人?”
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笑起来,“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起身走到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