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词说得太过了。我只是想知道儿子的近况,这并不过分吧?”
“那请您亲自去问他。”易安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对他的私生活一概不知。”
其实是知道一点的,因为景嵘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私生活”。他的生活是近乎严苛的三点一线,家、基地和现场,除此之外易安歌从未见过他去哪里消遣,至少他住在景嵘家里的那一个月时是这样。如果景嵘那时只是被迫忍耐,当他不在的时候也会出去玩的话,那易安歌是真的不了解了。
想到这里,易安歌的心轻轻地抽痛了一下。确实,就算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对景嵘个人的事依旧一无所知。
能被自己说出的话伤到,也是够逊的。易安歌在心中自嘲地笑笑,看向景学义,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现在无比庆幸景学义没有和景嵘一样的读心能力,否则自己这点水平完全会被一眼看穿。虽然他和景嵘之间真的没什么,但被景学义这样的人看穿也是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
景学义的脸色稍微变了变。这种微小的变化没有逃过易安歌的眼睛,他心道不好,整个人戒备起来,准备迎接景学义的怒意。
令他意外的是,景学义并没有生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居然做出了让步。
“那就只说工作。”
易安歌当然没傻到认为他想让自己说工作的具体内容。景学义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像一名试图讨好孩子的朋友的别扭父亲,这种反差极大的既视感令易安歌感到一丝混乱。
想了想,易安歌放松了身体,缓缓道,“他是一名值得尊敬的上司。”
景学义看了他许久,忽然叹了口气,“他跟你说了以前的事?”
易安歌谨慎地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我们做大人的有很多不得已,不光是我。”景学义看着他,目光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景嵘一直不理解,我不怪他。”
易安歌咧嘴笑了一下。这话说得简直是完美无缺,将景嵘这么多年来所受过的苦全部视若无物,让易安歌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说漂亮话似乎是长辈的特权,尤其是像景学义这样的老人,他并不是在哄骗或是撒谎,而是本身就这样认为的。
易安歌懒得跟他解释太多,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跟景嵘完全是两路人。父子之间关系至此,也算是难得一见。不知道景学义可曾试着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从来没有过吧。
所以易安歌也不强求他去理解景嵘的想法。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对血rou至亲也是一样。
“景嵘很好。”易安歌说,“我的同事们都十分敬佩他,我也一样。”
他微笑着,言语中已经放弃了客套。
“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易安歌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整个基地的脊梁。我不知道在你心里,你的儿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这里,他值得得到所有人的敬仰。”
说完,他靠在椅背上,抱起双臂,用带着怒意的目光看着景学义。
景学义顿了顿,道,“你很护着他。”
“与我无关。去问基地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会得到同样的答案。”易安歌冷冷地说,“你之所以选上我,是以为身为普通人的我最为脆弱。很遗憾,你猜错了。”
他看向客厅门口。在不远处就有五六个人把守,他知道,单凭自己是走不出这里的,所以干脆放弃了离开的心思。
景学义缓缓地点头,垂下眼眸,轻声说,“是的,我猜错了。”
易安歌沉默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客厅里的气氛早已降到冰点,但两个人都装作浑然不觉。景学义站起来,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易安歌面前。
那是一只装饰十分Jing巧的盒子,看起来有点眼熟。易安歌盯着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爷爷留下来的盒子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装饰,似乎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
“替我交给他。”景学义说,“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
易安歌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景学义,没有伸手去拿。
“恕我拒绝。”他说,“你如果真的想让他知道,大可以自己给他。”
“他不会接受。”
这倒也是。但易安歌并不想给景学义做传递员,他不想违背景嵘的意愿。
景学义再次叹了口气,眉眼间透出老人特有的疲惫感,“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如果接受,你就可以走了。”
易安歌犹豫了一下,问,“如果他不肯要,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先留着。”景学义道。
“……你就这么信任我一个外人?”
景学义笑了笑,“我说过,你是第一个与他走得如此亲近的人。我不认为对景嵘而言,你算是‘外人’。”
易安歌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根,感觉莫名地尴尬。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