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没事,为什么遮遮掩掩?”傅一涣拉开洛珩的手,撩开了他的衣服,低头一看,右腹的位置围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傅一涣猜测可能是木仓伤,伤口似乎有些裂开了,鲜血浸透白纱布,渐渐晕染开,看着异常刺眼。
“伤口可能开裂了。”洛珩把衣角从傅一涣手中抽回,将伤口盖住,轻声说道。
傅一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翻身下床,背对洛珩从衣柜里边拿衣服边说:“走,去医院。”
身后传来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的轻微响动,下一刻,傅一涣被洛珩从身后环住,洛珩弯下腰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说话气息有些微弱,言语中带着恳求的意味:“一涣,不要让我去那里,我刚刚才从那里逃离,我只想呆在家里,只想呆在你们身边。”
傅一涣拿衣服的手一僵,在他怀中转过身,抬头直视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化不开的忧伤,心下一软,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洛珩的手臂环得更紧了,像是一位征战多年终于卸下甲胄的士兵费尽千辛万苦回到了心爱之人的身边,一刻都不愿意放手。
“不去医院的话,找个医生来家里处理一下吧,伤口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傅一涣抬手回抱住他的背,妥协地说道。
“嗯,好。”洛珩应道。
没能联系上莫拉德,傅一涣有些不知所措,洛珩叹了口气,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过了不到三十分钟,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傅一涣连忙跑出卧室,打开门的同时愣了一下,来人竟是孙霖,孙霖身后则站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傅一涣将两人迎进门,孙霖Yin沉着脸向他点了下头,问道:“他人呢?”
傅一涣的视线转向卧室的方向,孙霖跟着看过去,洛珩正好走出来半靠着门框,接收到孙霖凛冽的眼神,眼眸垂下,轻声说道:“都这个时间点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一定要跟着季医生来。”
“还不是被你这傻逼气的!”孙霖气哼哼地指着他,“受了伤还给老子玩失踪,不要命直接跳下去不就得了,尽给老子添堵!”
“抱歉。”
“你...”
“行了啊,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凌晨把我找来,别告诉我是要我来看你们如何撕逼的,进去躺着,我给你看看伤口。”季医生不耐烦地走过去,硬是将洛珩推进了卧室。
“他情绪不大对,发生什么事了吗?”傅一涣挡在孙霖身前,出声问道。
孙霖看了看他,又往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了,傅一涣跟上去坐在旁边,试探性地开口:“我知道可能涉及机密,有些事不方便说,那能不能告诉我一些能说的?”
沉默了一阵,孙霖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洛珩已经退出了,本来这次任务不该找他的,可队里的一名同志伤势未愈,事态紧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找他去这一趟。当时他和陈禾一起潜入,一不小心暴露了,突围之际中了弹,陈禾带着他硬生生杀出包围圈,可最后,眼看就要进入安全地带了,陈禾却中弹倒在了他眼前,我们将他们救回送进医院,陈禾没能挺过去,牺牲了。
他醒来后得知陈禾牺牲,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估计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整天盯着一处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大半夜的,军区医院的人都找疯了,我忽然想起你来,这不,我正在托人查你的联系方式,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陈禾?傅一涣记得是上章出现过的那个憨小伙,根据孙霖的描述,傅一涣脑海里浮现出洛珩与陈禾在枪林弹雨中惊险突围的场面,以及洛珩眼睁睁看着陈禾受伤倒下的瞬间,一下就明白洛珩情绪失常的原因了。
见傅一涣沉默不语,孙霖叹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这个身份,注定与死神较量,亲身经历的不少,亲眼见证的更不少,可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战友,无论如何都没法轻易放下。洛珩那家伙,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我们都知道,一旦交了心的人他都会放在心上。你就...多劝劝他吧。”
傅一涣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谢谢。”
话音刚落,季医生提着药箱走出了卧室,一手插兜对孙霖抬了抬下巴,说:“搞定了,走吧。”
“他的伤...还好吗?”傅一涣看了眼卧室,站起身,问道。
季医生看着他,突然抬手捏住他的领子翻看了一下,意识到她可能在看什么,傅一涣捂住脖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脸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哟嗬,害什么臊啊。”季医生笑了笑,揶揄道,“看伤口时我还想着怎么这么容易就出血了,原来是小别后的大幅度运动啊,虽然我可以理解,但作为医生,我还是要多嘴说一句,这段时间稍微忍忍,你...”
“差不多得了!”孙霖毫不客气地往季医生脑袋上拍了一下,瞪了她一眼,“人家都快被你逼到砖缝里去了,你当猴急的是他吗?有本事进去找那个调侃去啊,尽挑软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