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眉心,夏语冰呻-yin一声,浑浑噩噩地想:是下雨了吗?
她悠悠地睁开了眼,然而视线还没聚焦,又一颗ye体坠落,刚巧滴进她的眼睛里,视线霎时变成一片模糊的血红色……血红的月亮,血红的天空,血红的悬崖高空。
而后她才明白,那滴在自己脸上和眼里的ye体不是雨水,不是露珠,而是血,林见深的血。
来不及惊慌,等到眼里的血色褪去,视线清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悬在半空中,而空荡荡的脚下则是岩石突兀的百米高空!林见深一只手拼命地攀着悬崖边古松的老根,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夏语冰的手腕,两人手拉着手挂在悬崖上,如果不是他拉住了自己,夏语冰此时一定已经滚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了。
然而林见深显然在车祸时受了伤,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皮rou翻转,黏腻的血ye顺着手臂淌下,将他的掌心浸润得越发黏腻,夏语冰的手腕险些要从他掌心滑出。
“死了吗?”撞破的护栏上,一束亮白的手电光束亮起,企图杀人的凶手正伏在栏杆上朝下张望,露出狰狞可怖的面孔。
“妈的!居然还活着!”刺目的光扫过林见深的脸,其中一个黄毛用土话吩咐身边的同伴,“二毛,去车上拿斧头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在悬崖边上吊多久!”
“强子,算……算了吧。”那个叫‘二毛’的胆怯了,摇了摇黄毛的肩膀,“他手里还攥着一个妹子呢,要是把他弄下悬崖了,那妹子也要跟着死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谁叫她上赶着来送死,要怨就怨这姓林的得罪了人吧!拿斧头!”
“我……我不去!”
“草你妈的二毛,你那赌债还想不想还了?再说了,你那偷树的弟弟蹲了大牢,还不是这姓林的害的?你就不是嚷着要报仇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监控,你怕什么!”见二毛不愿动,黄毛青年狠狠咒骂了一身,拿着电筒去了车上,“妈的,老子自己动手!”
他们Yin森森的对话,夏语冰全听见了。
林见深浸了血的掌心滑腻腻的,夏语冰的手腕一滑,当即尖叫一声,失重的感觉令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还好林见深反应迅速,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只是如此一来。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血流的更多。
夏语冰感觉浑身血ye都被冻结,浑身冰冷,像是挂在空中的破布娃娃,一阵一阵发颤。左手疼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死亡近在咫尺,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脚下的悬崖黑幽幽的一片,光是看一眼就让她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她面色惨白,血水混着泪渍淌下,抖着唇发出破碎不堪的音调:“哥,我……怕……”
黑暗中,她看不清林见深的的脸,只听见他的嗓音稳稳传来:“不要怕,我在。”
极度的惊恐和疼痛下,夏语冰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也坚持不住,陷入了浑浑噩噩的半昏迷状态,任凭山风刮着皮rou,冷到骨髓。
黄毛青年从车上拖出来一把长柄大斧头,抬腿跨过护栏,站在林见深所攀的大松树下,半晌才冷声说:“小子,谁叫你不长眼得罪了王威王少爷。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以后做鬼了要报仇,就找王少去报吧!”
说着,他高高举起了斧头。
二毛念了句‘阿弥陀佛’,忙捂住眼。
然而,久久没有动静,连一句哀嚎都不曾听见。二毛从指缝中窥探,却发现黄毛青年仍然举着斧头一动不动地站在松树下,像是定格成了一座僵硬的黑色石雕……
不,他还在动,非常微弱的,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黄毛在发抖,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像是筛糠似的,连斧头也握不住了。
“怎么了?”二毛心虚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问,“死了吗?掉下去了吗?”
黄毛总算有了动作。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张着嘴,一双眼睛拉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如同荒野里吊死的鬼,显出一种濒死前的极度惊恐,与刚才的嚣张形成鲜明对比!
黄毛初中没毕业就成了镇上的混混,这么多年来伤过人,进过局子,为王威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肮脏勾搭,向来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条恶犬……这还是二毛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惊惧万分的神情。
“喂,强子!你说话啊!”二毛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前查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将他吓成了这样?
“妖……妖……”黄毛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张着嘴,“快……跑……”
等二毛意识到黄毛嘴里念叨的是什么时,已经晚了。
疾风乍起,满山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山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风,二毛几乎要站不住脚跟,拼命地抬手挡在眼前,试图遮挡那些被风劈头盖脸吹过来的落叶,不稍片刻,风停了,一片诡异的黑色的Yin影侵蚀大地。
那一瞬,二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和黄毛青年一模一样惊惧的神情!
因为他看到,黄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