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没娘养的货,李老太太可得被你气死……”
一句句指责的言语重重砸在李丁身上,李丁咬牙低头,跪在院子中间,已早早准备好接受这他自己导致的一切。可一说到他nainai,心里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人们谩骂的话音刚落,外头又有人来了,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棍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走进来,“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在哪……”
众人的目光都投到老太太的身上,老太太继续摸索着往前走,李丁鼻子一酸,轻唤了声“nainai。”老太太一听这声音,马上就循声过去,去到李丁身边随地坐下,抓着他的手,“孙儿啊,你做了什么事?告诉nainai,你做了什么事。”
老太太一来,大家便也不再说话了。
李丁咬着嘴唇,眼睛里怀着愧疚之意,“nainai,我错了,我不该……”声音仿若蚊虫,话还没说完,老太太随即抬起了手掌,重重地给了李丁一巴掌,这一巴掌似是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自己都往后坐去。
众人被这一巴掌给吓到了,纷纷指点议论着,也有围观的人过去扶了瘫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可老太太从来是个要强的人,将那人推开了,自己支着拐棍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众人和村长道“我孙子李丁不成器,犯下这样的大错,我就是来看看的,大家随意处置,不用管我!”
话音落,大家又窸窸窣窣议论起来。
村长抹了抹自己的胡子,看看赵吴两家,道“你们两家以为如何?”
这样一问,倒没有人站出来给个定论了。过了片刻,赵贵媳妇李氏站了出来,“村长,偷盗乃是天理难容之过,若在座各位没有包庇之意,按理应将李丁打一顿赶出村去,今后永远不得踏入丰梁村半步,或者是直接送到县衙去坐大牢!”
赵勤和方二兰转眼去瞧了瞧李丁,只见他低垂着眼帘。又去看看他nainai,仍是一脸严肃。
村长将赵吴两家的人召进了内院,再做商讨。
“咱们村子几十年了也没人敢做偷盗之事的,若这一次不严惩,那以后任其他有这样想法的人放肆,那还了得!”
“就是,依我看,他李丁首先得将偷了咱们家的东西还来,然后再该咋办咋办,不然咱们不是白白吃亏了吗?”
“就是就是!”
“可是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若李丁出了点事,恐怕她会撑不住……”
“也是啊,老太太没什么过错,若因此事一下喘不过来气了,咱们不是也有责任了?”
“怎么改成咱们之过了?教孙不成,她也有过,不管怎么说,凡事都该有个公道吧!”
……
众人意见不一,各有想法。赵勤没有发表言论,大家都知道他以前与李丁每日混在一起,若他此时为他说话,大家肯定也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与二兰便静静听着大家的言论,毕竟李丁这回确实是犯了错,怎么说也得吃过他种下的这恶果子才能过了这一关。
听完众人的议论之后,老村长终于发话了,“如你们所言,李丁罪不容恕,但老太太也着实可怜,不如这样,咱们这两种处置法子,让李丁自选其一吧。”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后,表示了赞同。
出了内院,看见外头围观的人又多了些,今儿是中秋,大家多也没外出做活,在家里忙完之后便大多来这儿看热闹了。村长对李丁道“李丁,经大家商讨后,决定对你网开一面,要出村还是去县衙蹲牢房,你自己选吧。”
李丁听后低头沉思,若是选择离开丰梁村,nainai年纪大了,肯定也经不起奔波,而且这个居住了几辈几代人的地方,她也定不愿意离开,再说了,离开之后要再找个落脚的地方更是难上加难。而若选择去县衙蹲牢房,他虽须遭些罪,但关个一两年出来,他仍能侍候nainai在丰梁村过日子。于是他缓缓抬头对村长道“谢大家开恩,我选择去县衙。”
外面的议论声再起,大家都有所耳闻,一到这县衙去,各种酷刑,皮rou之苦肯定是难免的了。
村长点点头,“好,那便依你,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将你偷的钱给赵吴两家还上,若还不上,便在此立个字据。”
赵勤和二兰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今日是中秋佳节,便让你在家里过完这中秋再走,不要想着逃,你既已选择到县衙,若畏罪潜逃,便是罪加一等!”村长又接着道。
李丁对村长行个礼“多谢村长,多谢乡亲们。”
村长叹了口气,对院内院外满满当当的人道“大家都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过节,赵吴两家钱财被盗,若是家中无法维持生计,可来我这儿登记,我先借些粮食给你们。”
围观的人陆续退去,赵吴两家人谢过村长的好意,但也没向他借粮,他们检查过家中,粮食没被动过,偷走的只有钱财和珠宝之类的,维持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还能勉强,可家当被一偷而空,以后的日子也难过咯。大家纷纷摇头叹了口气。
李丁此时当然没钱来还他们,只好让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