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壬壬感到眼熟。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方正,此时满眼怒火,目光在夏壬壬和沈卿诀的脸上扫过。
“原来还不止一位。”他看向沈卿诀,讥笑道,“妖类邪.yIn,最是上不得台面,却没想到总是有人被蛊惑。”
夏壬壬被几道陌生的眼神同时打量,又开始轻轻地颤抖。
“你们可千万小心点,吓坏我怀里的这小东西,会有大麻烦的。”沈卿诀斜睨那人一眼,收回目光温柔地抚摸夏壬壬的后背。
客栈老板躲在那行人后,面露讶异之色,忍不住打量着沈卿诀怀里的人。他清楚地记得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是独自一人住进来的,眼下怀里多出来的那位漂亮的雌雄难辨的青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卿诀柔柔地凝视着怀里的人,却是对客栈老板说道:“住在你店里的客人,都是可以随意被打扰的吗?”
客栈老板正欲回话,为首的中年男人冷声道:“不想被误伤的话,我劝你趁早离开。”
沈卿诀轻笑了一声,忽然就改了态度,说道:“看来诸位对我和我的小兔儿有些误会,既然如此,不如请诸位进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那行人犹豫了一会儿,纷纷进入房间。
最后面一位刚踏入房间,耳边就划过一阵疾风,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沈卿诀收回手,继续一下一下地轻拍安抚怀里的漂亮青年。
感受到被忽视,为首的中年男人终于是厉声喝道:“妖孽!你杀害我灏云门二十五名弟子,今日我就要为门下弟子冤魂讨回公道!”
说话时他死死盯着夏壬壬的脸,显然仇恨的目标是夏壬壬。
夏壬壬经过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打破封印冲进来对自己下手的那伙人,身上的衣饰以及剑柄的纹路,和这伙人是一样的。
看情形,他是被当成杀人的那位,被丧命者背后的组织找上门寻仇来了。
沈卿诀风轻云淡地问道:“灏云门?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门派?找上门来说我的小兔儿杀了你门下弟子,语气还这样凶,瞧我的小兔儿被你吓得,都要哭了。”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灏云门即便名声不够响亮,也轮不到你来数落!”其中一人气急败坏地吼道,“和这妖孽纠缠,我看你也只是个败类罢了!我……”
“嘘,嘘……小点声,温柔点,”沈卿诀略带责备,剜了那人一眼,摸摸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兔妖,哄道,“别怕,我会保护你。我可是要拿你炼药的,怎么舍得让别人把你给伤了。”
小兔妖似乎听懂他的话似的,抖得更厉害。
那群人见此情景,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是分头行动,碰巧在这相柳镇发觉异常,一路找到客栈里来的。原本以为门下二十五名弟子是被这妖物所杀害,可越是接触得久,越能清晰感受到,真正实力强劲的人,却是对面的男人。
而那妖物,分明就是个比普通人还要孱弱的异类。
灏云门比不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门派,背后有青阳城等繁华都城的支持,很多事情都是被排斥在外。例如眼前这位,就是青阳城前不久才被推下城主之位、驱逐出城的沈卿诀,然而灏云门曾经有资格见到沈卿诀的人,寥寥无几。
“不要废话!今天你们两个都得偿命!”为首之人咬牙切齿地说,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剑气划过,正中央的木桌裂成两半,砸到地上。
沈卿诀却是毫发无伤地退居一旁,怀里仍旧抱着夏壬壬。他看上去十分闲适,还有功夫哄着怀里的人,让他不要怕。
那伙人气得发疯,在为首之人的带领下,朝沈卿诀冲过来,骂道:“妖孽!还不快拿命来!”
夏壬壬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紧紧抱住沈卿诀,将他当成此刻唯一的保护神——尽管这保护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炼药材料。
沈卿诀旧伤未愈,对付这一伙人却也足够。就是攻势一旦乱起来,怀里的小兔妖难免会吓得不浅,软腻的呜咽声在他耳边响着,挑动他的心神。
灏云门的众人不一会儿就失去了人数优势,在地上倒成一片,哀声连天。
“交出那只妖物,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否则将你袒护妖物之事说出去,只怕再无你立足之地!”对方的人威胁道。
沈卿诀知道这伙人还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带着玩味的神情,勾唇笑道:“人都是我杀的,你们不是来报仇的吗?怎么,发现打不过,又要改成降妖了?”
“休要狡辩,仇也要报,这妖物也要交出来!”
“仇可以找我来报,这小兔妖,我却是不会给你们。”沈卿诀说话时,侧目看向夏壬壬。
对方有人惊呼出声:“你是沈卿诀!?”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不已。沈卿诀借宴席之名,将各大主城的城主继承人邀至青阳城,却是笑容满面地喂了每人一杯毒酒,断送了他们的性命。事情败露之后遭到众人的围剿,负伤坠崖而亡。
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