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地球场,从大门一路开到房门口就用了不断的时间,沿途全是鲜花装饰。陈彩咋舌,心想这块地皮就够买外面多少套房了,财帛动人心,也难怪那家人为了财产能打破头。
陆老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陆渐行的车子过来,忙让保安过去泊车。陈彩没打算上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扭头对陆渐行道:“我在这里等你,你沉住气就行。”
陆渐行不同意,“他们磨叽得很,哪能让你在外面等?跟我一块上去就行。”
陈彩吓了一跳:“这是你们家宴。”
“你不是家人?”
“你打算出柜啊?”陈彩无奈地笑道,“感情深的话,出了柜后面麻烦不断。感情不深,让外人知道隐私也没必要,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呢?你还是冷静吧。”
陆渐行没想到他会拒绝,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也有些不高兴,坐那儿什么都不说地看着他。
陆老弟不清楚情况,在外面催促:“哥,你俩聊啥呢,出来再说呗!”
陆渐行不理他,固执地看着陈彩。
陈彩无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今天穿的不算寒酸,犹豫道:“那这样,不管陆可萌怎么说,你就只说我是你的助理,怎么样?”
俩人暂时达成一致,下了车又跟陆老弟嘱咐了一声。
陆老弟知道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事,配合的点点头,又道:“爸还在医院,妈说要把他接回来一起过中秋,吃完饭再送回去,医院不同意,所以这会儿还没来呢。”
陆渐行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接回来?”
陆老弟道:“嗯,妈说这是爸的意思。”。
一个随时下病危的老头子,在医院里都危险,这会儿非要接回家也不怕出事,毕竟老头子住的医院离着别墅开车要半个小时,今天节假日路上又堵……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合理。
但是陆渐行在这边就是个边缘人物,管不着。陆老弟倒是想管,但是全家就他自己反对,连他爷爷都没招儿,他为这事一早去了医院一趟,还想问问他爸是不是这意思,但老头子已经开不了口了。
陆老弟叹了口气,有些感慨:“所以就说吗,这哪有什么真爱?年轻时恩爱的不一定能过一块,过一块的等老了不一定能一条心。”
陆渐行看他心绪不佳,没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带着陈彩先去了楼上。
十分钟后外面一阵喧闹,俩人从窗户往下看,果然浩浩荡荡来了一拨人。厨娘得到了吩咐,立刻开始准备上菜,下面有人前呼后拥地把老爷子抬上来,放在了餐桌旁。
陈彩:“……”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再瞧其余众人,个个盛装打扮兴高采烈,哪里有丝毫的担心和不忍?
这家宴搞得像是一场黑色幽默,简直荒诞不经,让人发笑。
陈彩在一旁冷眼观看,等到酒桌摆定,众人入席,他才坐去了陆渐行旁边。
上次在陆渐行的办公室已经有人记住了他,今天一看他又来,顿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陆老弟在一旁道:“这是我哥的贴身助理,地位等同家人,一起吃没问题。”
陆可萌来得晚,往他旁边一坐,瞧着陈彩嗤笑道:“还贴身助理,等同家人,敢情家人这么不值钱?”
陆老弟看了她一眼道:“这可不好说,有的家人只会胳膊肘往外拐,叫人骗着往外送钱,还不如助理呢。”
俩人眼看着要吵起来,陆爷爷在前面敲了敲桌子,叹气道:“吃饭就吃饭,别吵吵了。”
陆家二叔也道:“对,大家开开心心吃饭。今天中秋,难得我们陆家四世同堂,大家先一起举杯,庆祝团圆。”
他说完往桌上看了一眼,对陈彩道:“这个小助理也别坐着了,就负责倒酒吧!”
陆渐行皱眉,不客气道:“酒瓶就在跟前,有手有脚就自己倒,我的助理你还使唤不着。”
陆二叔怔住,顿时冷笑了起来:“我好心给你解围你就这态度?你的助理怎么了?我还使唤不得?”
旁边也有人嘀咕:“我就说这不是从小养的,心就朝外长。也就是大哥病糊涂了看不清,现在大哥在这呢,就连他二叔都不认了。”
陈彩打量一圈,见除了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其他的都是看热闹,心里有了数。他之前还怕自己说话毒得罪人,现在一看扫射一下也没问题,干脆笑道:“这话儿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倒酒吗。”
陆渐行一愣,伸手要拉他,被他从桌下拍了一下。
陆二叔冷笑地坐回去,抱着胳膊等着。
陈彩从桌上拿起瓶子,绕了一圈,到他跟前,笑道:“这位是二叔是吧?二叔看样就是混酒场的,我岁数小,给大家倒酒也不能没个乐子,要不然就这样,每一杯有个说头?”
大家一愣,都有些惊讶,心里暗笑这人犯傻,简直一上来就打陆渐行的脸,给人当猴看。
陆二叔心里也舒坦不少,斜眼瞧过来,啧了声:“这才上道嘛,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