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巴不得,现在却哪儿还能泰然自若让这混蛋搓他的内裤……
“你不去吗?”还好程惠雯没注意,马上问纪康:“经文挺好听的,静气宁心。哈,”说着笑起来:“还能帮我们参谋参谋节目。”她本来就开朗外向,人越多越高兴。
“诵经参禅,”纪康的目光从赵辉身上移开,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那是活人达到了死后的境界,我没那修为。”说罢朝两人随意点点头:“先走了。”
赵辉拧起眉,这鸟人,没句好话。程惠雯却一脸愣怔,半晌才冒出句:“他那一句,简直就是偈语啊……”
“哈……”赵辉正失笑,却蓦然痛叫一声,人已经跌到了路牙子上,小腿肚子和胳膊肘,登时麻辣辣一片。人还未站起来,那肇事的竟气势汹汹先声夺人:“X**个X!路是你家开的呀,Cao,不长眼睛!”
赵辉气往上冲,冷冷迈上前,在他车头站定:“你说什么?”
那时候自行车还是蒗坪镇凤毛麟角的‘贵族’装备。这小痞子他早听说过,名叫宋凯,生得青脸猴腮,也在蒗坪镇中学念高一,平时常聚着一伙游手好闲、趋炎附势的混混在学校横行霸道,还是主管文教的副镇长的独子。所谓医不自医、教不自教,说的就是这一范了。赵辉本不愿招他,却实在欺人太甚。
宋凯愣了愣,没想到竟有人敢往太岁爷头上动土,尚未发作,他后头另一个混混已经放倒车子跳上前,撸起袖子就一掌推向赵辉:“王八羔子,X你妈!说的就是你不长眼,怎么着,找死呀?!”
那小混混牛高马大,蛮力跟嗓门同比。赵辉冷不防被撞退七八步,险些又摔倒,幸亏背后靠上了人,怒得立马就要冲上去,却突然被拉住。
“先把血止了。”纪康握住他肩膀往路边轻推,自己转身走上前,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上那家伙小腹,回腿猛扫向宋凯腰眼。招招恶毒凶险、快如闪电,街面上顿时鬼哭狼嚎。
赵辉眼前一阵花,刚还在大笑的两个家伙已经蜷做一团、翻滚在地,顷刻就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那狠辣凌厉的暴虐仍在继续,竟像把人往死里打。赵辉心惊rou跳,飞快冲上去拽人,差点被那小子撂到地上,见是他才慌忙住手,兀自脸色铁青、煞气腾腾:“你来干啥?”
“你想干啥?!”赵辉拽紧他低喝,又惊又怒:“你到底发什么疯?”这小子今天太不正常,虽说从小就是逞凶作恶的狠角色,可上学后已收敛得不着痕迹,这会儿绝对是借题发挥。
“松手,”纪康没看他,Yin着脸:“不打了。”
赵辉盯着他,慢慢撤开手,犹自不放心,跟他一起走到宋凯旁边。周围已经聚满了几层看热闹的,除了目瞪口呆的程惠雯,人人脸上都一副痛快解恨、事不关己的松快样子。
纪康单膝蹲下,随手拾起宋凯那条皮穿rou烂、五颜六色的胳膊,突然笑了。话音里却毫无笑意:“你听好,不服气只管来找我。要让我知道,”他用只有几个人听得见的音量,冷冷低笑:“你想跟他过不去,那这根膀子,”又闲闲拍拍他**:“还有这条腿,我会连根,”边说手上边慢慢使力:“给你卸下来。”痛得宋凯惨声嚎叫,冷汗滚滚,才把手一丢站起身:“起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我道歉,对不起……”这种养尊处优的小混混,平时都是仗势欺人,真对上胆大手黑的,哪儿敢硬碰硬吃眼前亏,立马忍痛吞声屁滚尿流爬起来,一叠声鞠躬赔礼,见赵辉使眼色,连鼻涕都顾不得抹,就赶紧扶上车落荒而逃。
“程惠雯,”赵辉眉心打结,死拽住纪康胳膊,心底一阵阵发虚,再无法假以辞色:“节目的事儿改天再说。”
“哦,好,没问题。”程惠雯仍盯着纪康心有余悸,转过眼来:“你先找校医看下吧。”见他俩转身,又追补一句:“那个,我听说,那帮人挺横的……”
“没事儿。”赵辉冲她扬扬手。那话虽然说得十拿九稳,自己却知道,不过是安慰别人的。走出几步再也憋不住,咬牙冷声说:“你到底怎么了?宋凯是谁你不知道?!”
“知道。”纪康低头踢着路面上的石子,若无其事。
“知道你这么干?!”赵辉气死了,直想踹死他:“你不想上学了?!就算他老爷子顾虑影响碍着名声不敢拿你开涮,光宋凯认识的那帮小混混,明的不来暗的来,你防得了吗?!”
“认识小混混还不容易。”纪康扯扯嘴角,依旧踢着他那块石子儿:“讲理的怕不讲理的,狠的怕拼命的,不怕死的怕耍赖的,公安局长怕的是流浪汉。宋凯的小命那么贵重,他敢赌一根胳膊一条腿?”说罢突然笑笑:“至于上学,我还真不想上了。”
“你说啥?!”赵辉大惊失色,猛一把揪过他:“你说什么?!”
纪康回过身,看向他,目光拂过他的脸,轻柔得像是吹乱了发丝的那一缕微风。唇边噙着温软的笑,手从裤兜里抽出来,轻轻揉了揉他后脑勺:“开玩笑的。”
那温暖的掌心仿佛从头顶悠悠滑上了心尖,赵辉瞪着他,乱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