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痕很不爽,方正饱满的额头突暴好几条青筋,眼中溢满久散不去的戾气,嘴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奴家只愿、跟随郎君伺、候左右,痕郎如此、薄情,这小小的、夙愿也不屑给与么?呜——”清丽的少女虽长相平常,哭起来亦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伤心绝望至极的小女人,当街对着一个年壮的汉子跪地哭求,这样的情景早已引得众人侧目围观,窃窃私语。
卫儿凌好整以暇地做了围观人,看着一出闹剧般嘴角微敛,眼中含笑,雷痕见了更是怒火中烧,却不能发泄出来,便不自觉瞪了眼,低喝道:
“给老子起来!”
小女子听这怒喝,娇小的身子颤了颤,嘤一声,樱唇微抖便有了绝提之势。
雷痕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真狠的心......”
“就是,人家一个小姑娘......”
“唉,这年头啊......”
“恶人当道啊......”
“就依了她嘛,看可怜的......”
旁边碎语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眼看雷痕就要耐不住发作,卫儿凌挺了挺身,淡笑道:
“林兄,这姑娘现下无依无靠,放她一人在外着实危险,林兄既已救下她便好人做到底,暂且微做照顾,待日后找到其亲朋再说不迟!”他的声音不大,但中实有力,低沉饱满,如中音的钟鼓,甚是好听,况且那张皮相还聚集着不少视线,这一开口便自有人静下倾听。
“若果林兄就此丢下她撒手不管,与逼她害她的贼人何异?”
“对啊,对啊,暂且照顾一下嘛!”
“没错啊没错,你都把人家救下了,再帮一次也无妨啊!”
“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了,干脆点儿啊!”
“收了做老婆也没什么不好啊!”这话一出,立马引得一阵哄笑,有人骂:
“福康你小子是自己有那意思了吧!”
“哈哈哈哈——”
薄面的小女人早已被众人的笑闹羞红了小脸,不算貌美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姿色。
这帮只知助势的蠢猪,你们自己怎么不把这女人领走!
雷痕冷笑着,对卫儿凌怒目而视。
就是这个混蛋,这个下三滥!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被这厮刻意从酒楼上逼下去,正落在那强抢民女的戏码场里,怎可能轮着他摊上这等破事!
他那句讽刺意味十足的“林兄”更是让他胸腔里的那把火烧得能燎原!
“金兄,我不过一介莽夫,说照顾这娇滴滴的美娇娘,实在不是我等强项。金兄与我亲如兄弟,不如,金兄带我照看如何?金兄俊美无双,温柔细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相信以金兄的为人处事,会比我有礼周到许多。”雷痕亦回以微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他倒也利索,眼神却冷酷得叫人周身三尺冰冻寒冷,贴他边站的都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卫儿凌叫他“林兄”意在讽刺他雷痕出身草莽,是身居山林的野蛮人,而雷痕唤他“金兄”自是反讽他卫儿凌不过是个带兵器走镖的,比他雷痕好不到哪里去却偏以为自己身价金贵,自视甚高。
总之他们俩是谁也看不上谁!
只没想到两人互不相让,这化名竟就这么定下来再没改过,走这一路,两人是互损得高兴乐此不疲。
卫儿凌听了他一番话,低眉呵呵一笑。旁人有眼的都自知这腰间挂刀的少年刀客有多俊美。刀客多狂豪粗放,少有这般白净似书生,虽有装模作样的嫌疑,亦有文武双全才貌兼得的可能,已有不少暗中心属的少女偷眼望之。他这莞尔一笑,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媚意,确是不同寻常,那似自生而来的邪魅蛊惑人心一般,完全越过了性别的沟渠,都将贴前围观把圈内情景看得最是清晰的众人撩得有些呆愣。叹息声此起彼伏。后边看不着的急切切地询问还拼了命往前挤,看见了也心心荡漾起哄得更是卖力,一时间围观的目标竟开始有些微妙的偏歧。
“林兄此言差矣,”卫儿凌自不知这一声声赞叹出自何处,也不知自己已渐成了围观人的焦点,姿态依旧从容,笑得依旧魅惑,
“这位小姐心属于林兄,我怎能横插一足坏人美事,岂不遭人鄙夷?”说完视线自然落在雷痕脸上,见他微震,一脸懊恼地别开眼,唇边已失了笑意,恨声道:
“我凭什么要把一个陌生的女人带在身边,她既不是我的亲朋亦不是我的妻我的妾......不过,”他的神情顿了顿,
“不过?”卫儿凌顺声疑问,有些期待。
雷痕盯着地上跪着的女人,心情忽然大好,又邪笑起来,道:
“如果你能同时把我兄弟二人伺候周到,带着你也无妨。”
卫儿凌唇边的笑一凝。
“什么?还有这样的......”
“那怎么行,一女不侍二夫啊......”
“现在穷人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