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哇……”
卫儿凌眉梢抽了抽。
见他不动,老鸨便退了开去,招呼着劝退了众人的围观。
文钦一双木然的眼睛睁得老大,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卫儿凌。
刘温有了方才的教训,站在了文钦身后,一脸迫切地望着心上人却又不敢上前地局促着。
“你们……”卫儿凌不耐烦地开口欲讽,文钦插口先道:
“和我打一场。”
“什么?”卫儿凌莫名——疯的,这人?
“你是高手,你很厉害。”文钦很激动,呼吸有些急促,瞳孔猛烈地收缩着,
“我要和你打。”
两把短刀冷光一闪便近到眼前,正对自己的双肩直砍而下,刚还在十几步外的男人兴奋得有些扭曲的脸亦近在咫尺。
好快!
靠着床栏不得后退的卫儿凌不得不抬起双手运起八成内力将短刀震开——虽然他完全可以侧身躲开,但他,没有。
卫儿凌挡得有些吃力。心惊地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叫文钦的男人,饶是他临时警觉加大内力去阻挡,双手小臂还是被那两把运足了气的钢刀在转手收势的时候割进了层皮rou。
这种手法……是神府岛的人!
眼角余光瞄了瞄身后床上的雷痕。
飞起一脚将两人间距离隔开,卫儿凌抓了时机揪住那团棉被破窗而出——那速度可绝不比文钦慢!
“不要走!”
身后二声重叠,更加快了卫儿凌逃跑的脚程。
今天走背字,诸事不顺,接二连三地跳窗还遇着个杀手门的疯子!
一直跑是行不通的,现在的卫儿凌没那么多耐力去和一个神府岛的人玩儿你追我赶的游戏,他只能借着夜色的掩护,抄小路躲回香满楼里。所幸的是,这里还算得他的地界,熟门熟路。
委身在屋后的草丛里,卫儿凌把昏睡的雷痕放下,碍事又显眼的棉被早给他半路往反方向丢了,想了想,他还是背靠住墙调整了下姿势,把人搁在腿上让他靠进自己怀里。
扯烂衣角草草包扎下手臂上的伤口,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那个疯子定是在刀上淬了什么东西,现在的手臂有些无力,相信再过些时辰这俩胳膊连抬也抬不起来。
有些艰难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往雷痕嘴边喂。
“娘的……”低咒一声,卫儿凌虚弱地放下手——这解药还没喂到人嘴里,瓶子就要拿不住了。
不过平日里的举手之劳,现在竟然要做得这么艰辛!
自掘坟墓、自掘坟墓——这四字成语疯似地在卫儿凌脑子里回旋。
低头叨住瓶子,一仰头饮尽含在口里,然后吐掉瓶子低头凑近雷痕的嘴巴。
用舌撬开男人的牙关,口中的药水同时顺流而下进入男人口中,随着他本能的吞咽入了肚腹,而溢漏出的便顺着嘴角脸颊流淌成线。抬头,卫儿凌见其毫无防备的脸上,水滋滋的薄唇微张,红润饱满,于是色迷迷地舔舔唇角,四下望了望便没忍住又低下头去。
当雷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昏黑,只觉唇边脸颊微痒,侧目定睛一看,发现一人正用舌头大喇喇地舔吮他的嘴巴和脸颊,见他醒了,那双带笑的眉眼贼兮兮地转动起来。
猛地深吸一口气,手肘一拐直杀身后那人的胸口,然后顺势就将人脖子掐牢了按在墙上。
“咳咳、唔……”卫儿凌吃痛地皱起眉。雷痕的劲道很大,掐得他喘不过气,但是现在的卫当家,已经没有丁点力气阻止他分毫了。
“卫、儿、凌——”雷痕一字字地低吼,声音彻底变了调,一脸灭顶的愤怒,
“混账东西!”
“你、雷……小点、声……”卫儿凌的俊脸已经涨成猪肝色,雷痕却一点不肯松手。
“我居然,会信你我他妈的居然会信你!”手还一个劲把人往上掐,
“畜生!又给老子下药,你又给老子下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吼啊……你真、想、掐死我啊!”
怒火中烧的雷痕终于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你的手怎么了?”警惕地环顾卫儿凌,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Cao、你娘……你没、看见我……的手、动不了么……”卫儿凌被掐瘪了的声音怒骂。
雷痕瞬间狞起脸,往死里摁:
“你找死!”
“唔呃……”
这家伙就一点不为莫名损失的半数战斗力感到担心么!
卫儿凌气得想吐血。
“啊哈,”暗夜的凉风中黯沉的轻叹突兀地飘忽着,
“找到了~”轻快的声音难掩嗜血的兴奋。
二人惊异地抬头,就见一抹与暗夜相融的深黑屹立在数丈高的屋檐上,背月而视,模糊的轮廓可以看出那人双手握的两把弯刀,透着浓烈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