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是要栽的,那么我想,在还没有遇到那个让我栽倒的人之前,我应该可以找个更和我意的方式生或死,不是为了杀人而活着,不是因为任务失败,或被敌人追杀而死……如果是和我自己认可的高手快意厮杀之后死在他手上,我想我会更高兴,死与否并不重要……”
卫儿凌眯眼望着Jing神一点也不像负了重伤的那人呆木却不应该如此干净的一双眼睛,许久,终是放弃了什么一般,拢了拢汗shi的额发,道:
“你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长出口气,
“我是龙卫镖局的当家人卫儿凌,日后若是有机会,希望合作愉快,不过有事没事我可不希望看见你来找我‘叙旧’。”
地上的人怔了怔,道:
“这是你对我的认可么?我以为你打算把我折磨够了才会考虑放过我……至少,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
卫儿凌把刀往地上一插,痞哩痞气地勾起唇角笑:
“你崇尚武力,作为一个武人我很欣赏你,可惜就像你说的,杀一个完全不是自己对手的对手,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不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文钦眨眨眼,
“你和我一样享受这场厮杀,疯狂地想杀我,强不强大似乎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一定是什么底线或者观念在约束你,否则,我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和你谈话而早该下了地狱……”
事实上就算没有邪神降这门邪功,这个男人掌握的杀人技巧完全不在他、甚至他们主人之下。他毫不怀疑他若真有心杀自己,绝对是用他认为最残忍的方式……
卫儿凌把玩着手中的刀柄。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凶残嗜血。”
你的表情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文钦看着他想。
似看出他的想法,卫儿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表情忽地一变,似突然想到什么,眯起双狐狸眼,上下打量起地上木偶似的男人。
文钦背脊窜凉。
卫儿凌挺了挺身,诱拐似的语气道:
“你讨厌现在的生活对不对?”拔出刀在衣摆上擦过,入鞘,
“想不想做个自由人?”
文钦像个孩子似的歪了歪脑袋,他接着道:
“我知道神府岛的主人自有一种蛊毒控制你们,每年才毒发一次,不致命但褪皮噬骨,疼痛非常人能以忍受,”满脸狡黠之色,
“而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摆脱这种蛊毒……”
不用他说完,文钦空荡荡的眼中溢满了沉静的向往,那是一种消极的放弃和忍不住期盼的矛盾情绪。
先不说卫儿凌怎么知道的,这种蛊毒确实有,从文钦有意识以来他便被此掌控着,而深知那种痛楚的可怕——那是包括他们所有人用一生牢记的可怕Yin影,从Jing神上就让他们放弃了试图背叛脱离主人的念想……但如果真的可以挣脱这个枷锁……
“然后呢?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帮我?”文钦很自然地问,他并不认为这个便宜得来得会很容易。
卫儿凌不答,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扁木盒。
“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普通人吃了没什么,但如果是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吃了,不出七天他就会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内力在不受控制地外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只要动用一分内息或是有稍微强烈的动作,便会浑身痉挛抽搐非足五个时辰不得解,内力越强劲越是疼痛,耗时越久,直至内力竭尽。你知道,那就与死不远了,而对于一个崇尚力量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悲哀、讽刺、残酷了——本来是打算使给你的。”
文钦盯着那东西的视线明显炽烈了许多。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卫儿凌微扬起下巴,笑,
“活着远比杀人有趣得多。当你像世人一样正常地伫立在这片土地上,为钱财烦恼,为人际往来奔波客套,为尔虞我诈煞费苦心,从某方面来说,你只是换了一种杀人方式,而你将会发现这比用刀子直接捅在rou身上来得更有意思,更有挑战性——做为我帮了你的代价,文钦,我希望你能像这样活着。”
“只是这样?”文钦显然十分迷惑,
“我不觉得这有多大的意义和难度。”
“我还没说完,”卫儿凌的眼神仿佛他看着的是个全不懂事的孩童,
“像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无论是智谋还是心计都属上等¬¬,如果我要你去做太子的贴身侍卫,一定没有人比你再适合了。”
“……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答应。”
“嗯,很好,具体我会给你安排。”
“还有?”文钦很有耐心。
“这个,我想转送给郎坤。”他递出手中的木盒。
文钦点头,接过盒子:
“没问题。”收进怀里,
“没了么?”
卫儿凌挑眉:
“不够?”
文钦空洞的眼中出现难得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