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里暗沉得可怕。
角尘儿痞哩痞气地耍了个刀花,插回腰间,拍拍辛竹的肩膀:
“别浪费我的药材了,”朝雷痕一扬下巴,
“拿着你的东西,跟我来。”
当文钦赶到雷痕和卫儿凌落脚的客栈,找了半天,才在客栈后面发现黑漆漆的夜色里卫儿凌静悄悄地倒吊在一扇窗外,模样小心翼翼。
无声无息地落在卫儿凌旁边,正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这个男人这么谨慎在意,却听卫儿凌倒抽了口凉气立马伸出手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双脚一蹬便拽着他跳了开去。
“你找死啊谁让你上来的!”压低了声怒吼,
“被他发现了你就完了、完了你知道么!”飞快又利索地在文钦肚子上擂了好几个拳头。
文钦摸摸不痛不痒的肚子,盯着卫儿凌平淡地说道:
“你偷看别人洗澡……”
卫儿凌听得一噎,狠狠瞪他一眼:
“你管!”回头望了望才放下些心地拽着文钦走远了几步。
“你们吵架了?”文钦接他一句问出来的话差点叫卫儿凌脚下一绊。
他表情怪异地盯着文钦——这家伙真的是言爱养出来的高徒?
“没关系,好好跟他说,他是个明白人。”文钦安慰他,如果他脸上的表情能够生动一点的话……
就是因为他太明白了!
卫儿凌像个地痞流氓一样蹲在个小土包上,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
“你的动作得快一些了文钦,我的人已经动手了,相信不多久‘那边’就会有所察觉,那个人不会坐以待毙的。”把准备好的东西丢给他,
“红色瓶子的每天吃五粒,个把月左右会吐出些东西,收集一些装在黑色瓶子里,定要足了百天再每天一滴服下,殆尽为止运气通畅明快,即愈……”
卫儿凌背书似地说着就忍不住想到角尘儿用尾指抠着耳朵,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你以为蛊毒是那么好解的?那这世间还哪来那么多被蛊毒控制生死不能的人?”,真想踹一脚!
文钦捧着那个黑色布包,盯了许久,缓缓收进怀里,望着卫儿凌,眼中有丝不一样的波澜,简洁而有些郑重地说了声:
“谢谢。”
卫儿凌看他一眼,扬了扬嘴角哼一声,眼里却是意外的轻快。
“没事了就快走吧!”
“嗯……”文钦低下头,默了默,又抬起来,问:
“被抄了家的官员,要怎样才能复出?”
卫儿凌抬眉,微一打量了下文钦。
“你想帮刘家?”
可以的话,他并不赞同。
“这事,毕竟牵扯到当朝宰相甚至政变,你将来可是太子那边的人,不要去淌这趟浑水为好,当心让人抓了把柄。”
“……”
“纵使如何风光一时,只稍一个捕风捉影的流言和栽赃就能弄得家覆人亡,又牵连甚广,所以我才说,那都是要命的差事……”
见文钦还不说话,卫儿凌笑笑:
“至少他们有个女儿及时嫁了出去免了场灾祸,许的虽说是个土匪但实力不可小觑,日后定大有作为,重要的是够重视她,算得是个良人,她若要给自家求个续宗的香火便不是难事。总算有些交情,你若不放心,日后有了空闲就去看看她们一家子。”
卫儿凌只当一个人在刘府待过不少时日对刘家人多少会有些感情,故如此安慰,文钦自己是什么想法卫儿凌就不知了,这个稳坐神府岛十二莲坛主的疯子既不能以常理视之又不是个心思好猜的家伙。
见他还是低头神游的模样,卫儿凌摆摆手。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走吧!我还要忙呢!”愁人。
文钦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木然说道:
“刘温也喜欢偷看别人洗澡,每次刘老爷子知道了,会拿木条抽他,你也别再做了,不好。”
卫儿凌四下寻找能砸的东西,文钦已经翩然离去了。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走的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这么安好地活到现在?
回房的时候雷痕正好洗完澡出门来叫小二搬桶,擦身而过似没看到这边的卫儿凌。
想搭话又不知怎么开口的卫儿凌一愣,进房关门,表情呆滞地在桌边坐下。
被无视了……
又被无视了?
又被无视了!
难得萌生的一点心虚被瞬间冒起的无名之火烧没了。
来回踱啊踱——受不了了,他得和那人说清楚去!
又不是我切了你手指头!
怀着些恼火,恶向胆边生的卫儿凌到了房门外抬脚就踹,强大的脚劲轻而易举地踹开了木门,以至这人也根本来不及体会大白天的人家反拴了门代表什么。
“雷痕!我有话和你……”“说”字非常短促地出了个声,气势汹汹的步伐有些惊慌地缓下来,卫儿凌瞬间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被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