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凳子坐到他身前,双手搁在了椅背上,“我很好奇,你想用这一刀换什么。”
“我救你,不能仅仅出自同门关爱之情吗?”
亚尔林想作最后的辩驳,但玄薇无情的嘲讽眼神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叹了口气,又变回以往那漫不经心的懒散模样,“我确实有求于你,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
亚尔林眼神低垂,“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次轮到玄薇沉默了,她能想到的只有刚刚自尽的叶兰——他本可以不死的。
“叶兰是我的同桌,虽然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但和他的交往还是不少,就像你和斯泰茜。”亚尔林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大多数时间是他贴过来,尤其是刚开学那段时间,他总是拉着我到处跑。”
玄薇的眼神闪烁着,“你想说,你们不是朋友?”
亚尔林看向她,自嘲地勾起嘴角,“恰恰不是。老实说,他算是这所军校里我为数不多,挺有好感的人。可惜直到最后,我连他都没有告诉。”
“我察觉到了他的身上背负着秘密,本不该由像他那样的人去背负的使命。但我没有管,因为我不愿意多管闲事,这是我的生存法则……直到今天,看到他向诗冬动手,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或许可以回头,但我的袖手旁观却让他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结局。”
亚尔林嘴角的自嘲愈加明显,“救你,交换救他,这可能是我自出生来最天真的想法了吧。”
玄薇品读着他眼角的悔恨和落寞,淡淡的一缕却并不虚假,目光微转,却是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为什么觉得救我就能救他?”
亚尔林一怔,似是被想到会被她在这里抓到尾巴。
“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他还是承认,“你问我要冻结药那次,我在门外听见了你和别人的通讯……‘您’的身份,并不难猜。”
“你告诉过别人吗?”
亚尔林苦笑,“我怎么敢,又有谁会信。”
玄薇从椅子上起身,眸中转过几分思索。在床边来回踱了几步,她扶住床头,目光锐利地望向他,“我可以相信你吗,亚尔林?”
“可以,如果您愿意的话。”
亚尔林低叹了口气,因为他的性格倒也似乎习惯了被怀疑,“我的光脑上有份调查叶兰的资料,不过因为我中途放弃了,所以并不多,但大概能证明我之前的说法。”
他顿了顿,“如果您还是对我有所疑惑的话,可以让校方去复查我的家庭背景。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是由祖父母带大的,只希望您让校方编个好些的理由,不至于吓到他们。”
亚尔林说完,平静地看着玄薇,仿佛在等待着她的最终裁定。
“我不想怀疑你,但你也知道,我眼中所见,班里和叶兰走得最近的就是你。虽然不排除他故意拿你当挡箭牌,但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不得不把一切调查清楚。”玄薇真诚地看着他,如实道,“你现在这里‘休养’几天吧。副校长会派人去取你的光脑来,这一次事件你也算有功,校方因此给二老送去些嘉奖问候也不错吧?”
亚尔林耸耸肩,不出意料但也有些失望,“任凭您吩咐吧。”
“不要用尊称,亚尔林。”
她和亚尔林之间确实有种默契很想让她与他互引为知己。但正因为这种相似,才更让她小心翼翼。她的理智告诉她没错,但这似曾相识的失望却再一次勾起了她的梦魇。
对不起,无论到哪一个世界她都是邱玄薇,也只能是邱玄薇。
玄薇走向门口,感应门自动打开,她扶住门框微微转头,“虽然你不是真的想救我,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了。”
亚尔林注视着门缓缓合上。
两天后,实践战结束,全体学员返回军校。
,第六城市郊外。
苏洛依旧摇着那柄纸扇,听玄薇更新事件进展。既然已经明确叶兰等人是巴哈帝国派来的间谍,这也就是关乎帝国存亡的要事。不过聊到最近,自然也包括了叶兰和亚尔林的事,也带上了些私人性质。
“所以,这就是你没Jing打采的原因?”桃花眼略带不满地瞥了玄薇一眼,“陛下倒是心思细腻,而且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有的是朋友。”
喂喂,怎么听起来有点酸了?
玄薇好气又好笑,纵身一跃跳上旁边的山石,“亚尔林的事,奥布里会去查证的。这不是我来找你的重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剩下的人。”
该说是巴哈帝国洗脑成功,还是这些间谍太害怕被抓后可能遇到的惩罚。继叶兰死后,其余间谍虽然被卸去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但还是在狱中以各种方式自杀,他们依旧没能得到丝毫情报。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除了这些尸体。
“总不见得真把全校学生都安排体检,一个个去验肩膀上的隐形标记吧?”
玄薇在石顶盘腿坐下,托着下巴望向苏洛。
未尝不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