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陛下送我们离开时,清楚地将指挥权移交给了我们,甚至不把我们纳入lun纳尔的麾下。”
他回忆起玄薇那总是若有所思的目光,眸中Jing光微绽,“她是不是已经想到德里普会猜中她的所想所思,所以故意将指挥权移交给我们。她所期待的是……由我们来更改她的策略,由我们来击败德里普!”
亚尔林听得一愣一愣,“你确定?”
“不确定,但这个思路极好,不是吗?”凯撒突然莞尔一笑,神情刹那间有些耀眼,“击败他们的办法,就是彻底颠覆他们的所思所想!”
亚尔林并不迟钝,沉yin片刻,眸中闪起和凯撒一样的光,“颠倒主佯!”
两人默契地对了一拳,一同眺望向起义军本营。
在德里普和玄薇的布局中,他们的作用仅仅是牵扯起义军兵力,为的是让lun纳尔将军率领的帝国军可以顺利攻破正门。因此,德里普在侧门布下了相应的兵力和埋伏,准备先歼灭他们,然后集中兵力一口气吃下正面的帝国军。
在这场布局里,lun纳尔将军主攻,他们佯攻。
但如果,lun纳尔将军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却还没有出现——只要lun纳尔将军进攻得够凶,前线的压力够大,连他们这支伏军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的起义军必然会减少侧门的兵力,一心支援前线。
此时,侧翼成为真正的弱点,整个本营最薄弱的守卫点。他们在此刻进攻,就能长驱直入,从后方直接冲散起义军的整个队形。
于是,实际的战局就变成他们主攻,lun纳尔佯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这条看似Jing妙的策略实施起来却有三处难点,其一是耐心,他们必须忍耐到侧门的守军撤离;其二是对局势的把控,作为指挥者必须要敏锐地把握住进攻的时间点;其三是在无法联络的情况下,lun纳尔将军必须竭尽全力进攻。
“不说我们能不能做到前两条,该怎么让lun纳尔将军配合我们的行动?”亚尔林望向凯撒。
凯撒却在原地踱了两步,“爷爷他会进攻的,而且会全力进攻——因为他是lun纳尔,帝国雄狮,就算只剩一成兵力他都会下令前进。作为他的孙子……不,作为熟知他的一个斯瓦纳人,我能向你保证。”
就算他们这支伏军全军覆没,就算得知决斗失败,lun纳尔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因为他是这座帝国的守护者。直到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直到他的身体没有一处可以再动弹,他也不会闭上眼睛。
lun纳尔将军,真正继承了斯瓦纳军魂的战士。
正如没有人会怀疑他对帝国的赤城之心。
与此同时,起义军后方驻地,本营。
黑暗的单人牢房里,唯有一束淡淡的荧光从屋顶中央落下,照亮那个安坐在地面中心的人。虽然久未梳洗,但他依旧保持着服装整洁,平静的容貌没有一丝被囚禁多日的慌乱,也没有一丝命运脱离他掌控的不安。
苏洛低垂着眼眸,轻轻转动着左腕上的银色手环,透明的藤蔓花纹向中心蜿蜒,最后交缠在一朵微微突出的婕拉上。他自然是听说了决斗的事情,但手环仍是温热的,也就是玄薇还活着的证明。
他从不祈祷,斯瓦纳帝国也没有神给他们依靠。
战士,信赖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或是头脑。
“差不多也该到了。”
他轻声呢喃,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晃,有人影推开门走了进来。异色的眼眸微微抬起,雪白的发丝因空气流通而轻起轻落,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妖冶至极的微笑,“看来,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囚禁了他多日的无形墙壁光芒一闪,犹如玻璃碎裂般支离破碎,像是落下了纷纷萤火。
弥漫着令人窒息气氛的皇家竞技场。
前排支持玄薇和伊莱亚的胆小观众捂住嘴咽下惊叫,眼泪随着德里普收紧的手而滚落,心仿佛被狠狠地一扯,痛到无法呼吸。
陛下……要败了吗?
玄薇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屏幕上,她的脸沾染着血污,紫眸紧紧锁着德里普的动作,却是连一星半点的表情都没有,“够了,德里普,这是你我的决斗。”
德里普嗤嗤地笑了,像是终于给自己加够了戏,随手将手中的机甲扔至一旁,“好一出主仆情深。”
玄薇挑起眼,狭长的紫眸视线冰冷地扫过那架还在滴血的机甲,眼角是屏幕上的沙漏飞速在倒数着,她所剩下的时间不足两分钟。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Cao纵着机甲并起双手,两柄光剑的剑柄锁扣咬合合二为一,和她熟悉的那柄武器一模一样。收起光剑的剑刃,屏幕上的倒数堪堪停在一分半钟。
真是讽刺,她这个靠头脑活了一点五辈子的人,最后所有智谋策略都成了一纸空谈,她所能倚仗的竟然是手中的一柄剑。
大概,这也是入乡随俗的一种吧。
“是想放弃了,还是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德里普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向着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