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安静,石阶上面有一层竹片铺地。
正散着淡淡的嫩竹清香。
陈小笙低头看看自己的鞋,鞋底还算干净,才放心捧着木盒子往石阶上走。
她站定在门前,腾出一只手敲了敲竹门。里面显然并不像站在石阶下听到的那样安静,相反,很吵闹的嬉笑声,让人一听就没有纪律。
半晌,里面传来几道竹片敲击的镇压声音,然后哄闹声才相对小些。
“谁?”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传出来。
陈小笙吞口唾沫,小声但不怯场回话:“学子陈小笙,前来拜见夫子。”
瞬时,一阵莫名哄笑声在书屋中爆发出来,格外敞亮散漫。
“肃静,肃静!”这次是老人的声音盖过全堂,他提起气,朝外头喊了一声,“进来。”
陈小笙小心翼翼推开竹门,露出一个小巧的身子。
年近六旬的老夫子弓着身子,手里拿着戒尺打量瘦弱的陈小笙。陈小笙放下手中盒子,恭恭敬敬朝他弯腰作揖:“夫子好。”
老夫子颤巍巍走下来,扶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仔细看清新学子貌相,才问:“你是宁王府管事的侄子?”
“是。”陈小笙恭敬回道。
“呦,宁王府来的小子。”
清一色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粗约估计二十来人。
底下徐徐安静下来,换上和之前看热闹不一样的眼光。后排几个小贵人唏嘘:“呵,瘦得堪比小金鸟儿。”
小金鸟是老夫子养的画眉,险些好几次没死在他们几个二世祖手里。
“看起来也太弱。”
“不够塞牙缝儿也算没意思的。”
后排几个少年长相清俊,浑身上下都是懒散的气息,歪着身子邪邪的打量陈小笙。
眼神不纯粹。
偶尔偏头交流几句,嗤笑的眼神落在陈小笙身上。
夫子摆摆手,示意陈小笙去后头那个空位坐。
整个书屋的每个位置坐什么人都讲究。比如前排身份尊贵。第一排除外。最自由散漫的那几个就爱坐后排去,离前头的夫子越远越好。相对来说第一排的位置最受排斥,都是别人选剩下不要的。
而最后一排位置最自由。所以后排风气和前几排截然不同。
他们此起彼伏的朝陈小笙吹口哨,还有人朝她扔纸团。新来的小个子看起来很好欺负。正好可以用他解闷儿。
陈小笙低头抱着自己的盒子穿过过道,在最后一排寻找自己的空位。
“在这呢。”
倒数第一排靠窗户的少年抬起头,穿着蓝质浅绿边的学子服,戴学子帽,额头上有一团红印子。
睁着迷瞪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打招呼:“陈小笙,幸会啊。”
泛红的眼白,一看就是因为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后果。
陈小笙坐下来,帮忙收拾乱糟糟的课桌。
新同桌主动介绍自己:“邱一山,我爹是潘江府邱老板。”
陈小笙:“嗯,我是陈……”
“宁王府管事的侄子。”邱一山咧咧嘴,脱口而出。
陈小笙文绉绉的点点头,觉着自己的名字没有宁王府管事侄子的名头好用。
她飞快睃一眼新同桌,收回视线,善意提醒:“你的额头。”
邱一山无所谓的扯扯嘴角,并起两根指头碾碾额头红印。砸砸干涩的唇,顺手端过窗沿边的竹截优哉游哉喝水。
无聊的看看窗外,打发时间。
陈小笙低头继续整理课桌。
书屋的课桌是两个人共用一张檀木桌,可能是因为邱一山此前没有同桌的缘故。
他一人独大,把另外一半搞得挺糟糕的。
杂乱无章的书册,半新半旧的草纸,还有废弃的断笔和已经干涸凝结的砚台。
陈小笙废了些气力才帮他把散乱的书籍、竹简规整好,还给他。
然后将自己崭新的课本摆放好,端正身子,深深呼吸一口从窗外吹进的清幽幽的凉风。
瞬间令人神清气爽。
这种感觉真好,陈小笙珍惜机会认真听讲。
老夫子声情并茂,慢吞吞说讲义,“后代世人文批秦王建造阿旁宫,耗尽民财,殊不知,阿旁宫起,建造之术革故鼎新……”
调整完状态后的陈小笙渐入佳境。她性子偏慢热所以有点沉默寡言。虽然她已经年满十四,个子也不是太矮,但就是太瘦弱。
给人一种她是幼女的错觉。
邱一山偏头过来找她说话,“我们来聊聊啊,你多大?十二?之前住在宁王府?”
“你应该经常见到宁王?听说他帅得不要不要的,他老子也帅得不要不要的,大将军嘛,是很威武……”
邱一山百无聊奈转动手里的毛笔,歪着身子继续搭话:“你叔叔张中全,喏,那是个厉害前辈哇,打宫里面儿出来……你之前有去过皇宫?”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