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是说他会来接我们的吗?他是我的搭档,而莱纳多的搭档是你。所以现在他最需要的人是你。”
凌野也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的他谁都不信任,也不会去依赖谁。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是米洛斯渐渐解开他的心结,让他重生了。想要回应别人的感情,报答别人的恩慧,这样的心情非常珍贵。想要和大家共同进退,成为大家之中一份子,必须付诸于行动。
他下了决定,要把八重优羽交回到莱纳多手上,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八重优羽被带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米洛斯的话,不会像周彦明那样,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就像他做噩梦了,他总会守护在自己身边一样。他想要去相信,想要再次相信,所谓的朋友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凌野都说到这个份上,八重优羽没道理不去接受凌野的好意。她余光撇过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望向这边观察的人影,牵过凌野的手直奔回自己的屋子。
关上拉门,八重优羽手脚利索地开始脱身上的和服:“愣着做什么,快换上!”她瞧见凌野脸红红地愣在一旁呆呆地看她脱衣服,叫道,接着把脱掉的衣服丢到凌野的手上。
凌野捧着衣服,“换?”
“你以为我爷爷会任着我们乱来吗?你换上我的衣服,在这里待着,我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如果米洛斯还没过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去看过莱纳多的伤势就回来找你。”
凌野有一瞬间的为难,过后才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穿女装也不是很委屈的事情,就当是一个难得的体验好了。
唐非清缓缓睁开眼睛,知道自己睡过去了。此时天外已是黄昏时分,落日正好沉下地平线。他看看病床上的莱纳多还没苏醒过来,耳朵正好捕捉到外面走廊有急促的脚步朝前走来,刚好停在他这一间病床的门前。
抬头往房门望过去时,房门恰巧被打开了,八重优羽喘着粗重的气息,胸膛起伏得很大,她急切地问:“莱纳多怎么样了?”
还真是个意外的来客。唐非清起身,微微眯起眼睛笑:“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离开,照看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虽然不确定唐非清是知道了多少事情才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八重优羽更关心莱纳多的情况。听到唐非清这么说,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一半了。
“唐少校,你要去哪里?”八重优羽平复好气息,走到唐非清的身边问,眼睛却落到病床上的莱纳多身上。
“会一会老朋友。如果有什么情况打我电话。”唐非清理整齐身上的长袍,向八重优羽招招手就离开病床,顺带关上了门。
八重优羽坐到探病椅上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莱纳多,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大概是房门和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吵到莱纳多,他在此刻睁开了眼睛,茫然而极不适应地望着白净的天花板。
八重优羽欣喜若狂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莱纳多!”
莱纳多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八重优羽坐在他的身旁,一脸欣喜地盯着自己,穿着简单的T恤与牛仔裤,还有些凌乱。这种穿着并不像她平时的风格,倒像是急着出门而忘记换出门用的衣服一样,反差大得好笑。
“你没事呀,太好了。”
八重优羽伸手掐了一把莱纳多的脸,疼得他直喊痛,“一点也不好。你有必要这样做吗?我又没有求你保护我!”
“……一醒来就听见你吵嚷。女生应该要矜持含蓄,温柔可人,这道理要跟你说多少遍才记得住?”
“不懂,也不想懂。莱纳多……不,祁进琛,我们才组搭档没多久,我可不想那么快就尝试失去搭档的滋味。”八重优羽说到最后,语气明显带着些微的颤抖。
莱纳多听到久违的熟悉名字,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无奈和喟叹:“祁进琛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叫莱纳多。优羽呀,我也不想再一次体会那种眼见着搭档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力挽回的感觉了。那种无力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拥有。”
“所以你就要让我去体会吗?你讨厌我到这种地步?”八重优羽皱眉头,不悦地反问他。
“不是……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突然出现你一定很吃惊吧?明明你最希望救你的人,是米洛斯。”
八重优羽抚上莱纳多的左边脸颊的那道旧伤疤。莱纳多被八重优羽这样一个动作弄懵,身体不禁一震。
这道伤疤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是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的代价,也是对自身的一种警示。
她的动作很温柔,少见的细腻,像是抚摸着自己极为珍贵的宝物:“你也太蠢了吧?我可是有冰之力的能力者,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明明是骂他的话,她的语气却带着忧伤,恨铁不成钢的苦闷感。
“那一刻没有想太多,看到你有危险,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仅此而已。你也不要感激我,就当欠我个人情,早晚要你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