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这种无耻与刻薄比他表现出的毫无怜悯的暴力更加的残忍。
因为他玩弄得不是身体,而是人心。
彭亮这一次冲动而毫无节制的行为当然不仅仅是引起了楚家又或者秦家的不满,即便是彭家内部本身也对这种行为发出了极大的斥责声。某些时候,作为同属于一个圈子,一个阶层的势力,相互之间存有的不满和敌意可以通过其他阶层又或者其他势力表现出来,但很少有人会作出这样明目张胆危急对方性命的动作。倘若有这样的苗头,那就是要彻底搞垮对方的开端,而彭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何况彭亮这一行径得罪的可不是仅仅只有楚家,更是将秦家一并卷入了进来。
所以秦睿刚刚转到军区总医院时,彭家立刻让人前往探望了,这件事是要给出个交代的,彭亮在陆宇的一切职务都被撤销,代替他职位的人是彭亮的堂弟彭宇,来医院探望秦睿的也是彭宇。
他原本从事的行业是兽医,谈吐相当的温和有礼和彭亮是截然相反的类型,他的致歉显得非常的诚恳,也希望楚易与秦睿能够体谅一下彭家和彭亮的处境,毕竟是未婚妻被残忍的杀害,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不适当的崩溃举动。
虽说彭宇谈不上是低声下气,但是各个方面也是做得足够妥帖的,这件事情若是真正针对彭家针对彭亮追究下去,实际上也追究不了个东南西北。
楚易毕竟不是受伤的那个,秦睿在这件事上没有表露出更多的不满和想要纠缠下去的意图,他也就顺水推舟领了彭宇的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表面上是稀里糊涂的抹过去了。不过整件事情,包括那份小报的舆论攻势,以及在楚丰门口闹事的粉丝还有彭亮的所作所为都让楚易感到了一丝不安稳,在这背后明显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
是谁?原来他对秦家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彭楚两家都不想在这个敏感的关头沾染上这些事情,但是秦睿的反应又让楚易打消了这种怀疑,不论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可是能在那个时候冲过来替他挡这一刀,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也没有理由去怀疑这种感动。
“楚易,帮我系一下鞋带。”
楚大少爷横着眉,脸上满是不情不愿之色,秦睿住院进行创口治疗这几日没少对他使唤。才开始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和歉疚,端茶递水的小事虽然不常做但还算得有模有样,不过秦睿似乎特别乐意看他忙前跑后的样子,每每总能在他歇下来的时候挑出点事情来。
比如关一下窗,拉一下灯,搭一搭外套之类的。如此种种,终于把楚易那么一点点的耐心给折磨一空。
“你自己不能系吗?你是手臂受伤又不是手指受伤。”楚易随手拿过一份报纸,半点没有起身要帮忙的意思。“况且病人就该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你为什么非得要穿得正经八百的见人?”
秦睿坐在床沿,弯下腰用左手拨弄了一下鞋带,他右臂尚且不能灵活活动,所以幅度不敢张开太多,要系紧鞋带倒是比较困难。
楚易翘了翘腿,他知道秦睿不愿意躺在病床上见人的原因,有些气场是需要Jing心维持的,特别来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对手,那更加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大概是秦睿对自己也相当苛严的地方。
想到这里,楚易又觉得有点点涩,他本身也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喜欢体面风光,但绝不会强求自己到秦睿这种地步,真正的滴水不漏,即便是受伤的时候也秉持着他一贯的作风,丝毫未有懈怠。这样不会累吗?
楚易终于还是看不过眼,放下报纸走到秦睿腿边蹲了下来,“我来吧。”
他将鞋带系好,便听见秦睿的笑声。
楚易抬起头,玻璃窗外的阳光刚刚好照射到秦睿的身上,对方因为笑容而显得柔软的脸庞像烙印一般刻进了楚易的瞳孔里,那是一种非常浅淡却足够铭刻的味道,美好。
楚大少爷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四个字来形容当时那一眼他胸腔中名动的心情了,春情萌动。他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那时那刻却是满心满腔的少男怀春之态,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一眼带给他的快乐,是枯朽和腐烂中生出的鲜花,在他已经沾染满了恶俗的气息之后,那份情动却依旧纯洁得不可亵玩。
楚易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他向来自诩为厚脸皮,可是现在他那张脸皮底下的毛细血管却在飞快的扩张,侧脸裸露在阳光下显得光亮透明。他应该立刻低下头去掩饰这种突然泄露的情绪,可是他却舍不得从秦睿身上移开半寸目光,他竟然就那样蹲在地上,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对方。
秦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光景,他从来没想过楚易脸上除了那股子自负与自大的傻逼表情之外还能有什么深刻的内涵,但是这一次,他慌慌忙忙的扫过一眼之后却有些胆怯了,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为什么是胆怯,大概是楚易脸上那种完全没有遮掩,不加任何修饰的爱慕之意就像是处在狼堆中的婴儿,赤裸,真诚,却没有自保的力量。真实的东西总会令人动容,也总是映衬出周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