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眯着,带着几分慵懒的笑,黑白的眸子看不清边际,所有的情绪都被内敛。
雷刚的手瞬间握住,磨出厚茧的手心隐隐作痛。
“嗯……”章四少挑眉,然后吃吃的笑了,将头偏到了一边,“放心,求爱未遂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后悔了?”
雷刚的视线黏着男人的侧脸,想要收回来,却做不到。
章四少叹了口气,“感情这回事合则聚,不合则分,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来找我,我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然后他转头看向自己,一寸寸的打量,从头到脚,“真是可惜了。”
握紧的手又紧了几分,耳朵里嗡嗡作响,雷刚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和溢出口的那句话,“给我点时间。”声音漂浮虚渺的像是从异次元传来。
“嗯。”章四少点头,“好。”然后勾起了嘴角,左边略高于右边,看不见牙齿。
“我睡一会,你也休息一下吧,这里很安全。”章四少这么说着带上了眼罩靠在了椅背上。
雷刚可悲的发现,当这个男人说要休息的时候,一侧的肩膀在不觉间松了下来。
习惯……真的很可怕不是吗?
有一种逃避叫做伪装。
有一种底线叫做自尊。
而最大的伤害是机关算尽的捧上真心,却依旧得不到他。
蒙在眼罩下的眼,沾shi了黑色的绒布,烫得睁不开眼。
64、时机,是魔法
当压抑的情绪达到了极致,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爆发,因为那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张章坐着睡了一觉。
没有梦。
因为他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一动不动僵直的坐着。
他怕自己会做噩梦,会出现抽泣的声音,他不敢让自己睡着。
虽然,睡眠才是抚平情绪的最佳办法。
凌乱的思绪变成了毛线,绕成一团,堵住了五脏六腑,他只想把这些线团扯出去,丢弃。
但是他不能,他必须忍耐着,耐心的清理出来。
一点点,一条条,抽丝剥茧,然后把这些染着血的毛线规整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好。
黑可可是黑色。
国安局是红色。
而雷刚,五颜六色,纷乱杂陈,断成了一截又一截。
他只能,颤抖着,哽咽得,将这些断掉的毛线找到头找到尾,一截截的系上,必须耐心十足。
飞机在12个小时后抵达北京机场。
下机的时候向硕从张章身边走过,肩膀轻轻的碰撞在了一起,淡薄透明的镜片后面,那双眼带着询问很担忧。
‘巩志’蹙眉,瞪了他一眼,修长的手臂伸展,拿下了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向硕疑惑的看向雷刚,雷刚的目光追随着张章,眸色暗沉得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失去了灵动得色彩,然后眼珠转动看了过来,走了出去。
向硕捏了捏鼻梁,眼镜架的重量让他有些不适,不知何故脑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好事多磨。
如果是好事,磨磨又何妨?反正他们这类人还真的能奢求天上掉馅饼吗?
候机大厅里的人很多,但是1.80多的个头,背影修长挺直的人却凤毛麟角。
向硕拉着行李慢步前行,风衣的衣摆刮着小腿,不自在的扯了扯新围上的围巾,一时天和一时地,这种温差真是要人老命。
前方雷刚的背影顿了一下,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向硕顺着看了过去,看到了洗手间的指示灯。
看来……要一个人走了。
向硕走出候机大厅,冷飕飕的空气迎面扑来,shi漉漉的路面表示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他站在路边缩着脖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视线在附近搜索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接应人员,反而张章的人已经早早坐在了计程车里。
真冷啊~~
烟抽到半只,视野里一团蓝色掠过,向硕看了过去,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巩志’快步走到了接头人的车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雷刚。
“嗨!去哪儿?一起走吧。”巩志扣住门把手的手一顿,扭头看了过来。
向硕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确认后才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
这可违规了啊。
算了,反正压在头顶上的帽子已经够多了,不缺这一个。
巩志已经半个屁股贴在了座垫上,指着前面副驾的位置说,“你坐这儿。”
“谢谢了啊。”向硕假了吧唧的客气,果断的拉开了车门。
开上机场路没几分钟,司机率先开口说道,“总部要求你马上回去述职。”
“嗯。”张章点头,拧着身子在身边的包里翻了一阵,动作自然,只有隐藏在包里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雷刚微微蹙眉,视线从司机的侧脸移开,看向了张章。
原来……真的没时间了啊……
放在身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