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名声你弄个那么丑的人回家?!我呸!”
张大力一堵气,便说:“你别跟我说这些,你就说这钱你拿不拿!”
陈秋凤梗着脖子说:“不拿你待如何?!”
“我!我倒不如休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张大力连着两天心里憋气,这下陈秋凤可算火上浇了把油,张大力彻底炸了,“你还好意思说人丑。阿红她再丑至少知道孝顺我娘,知道好好看着孩子,什么活都能干。你呢?!你自打嫁了我以来干过几次活?!都说娶妻当娶贤,我可总算明白了!”
“张大力……你、你……”陈秋凤一时有些懵了。懵完之后脸色惨白,整个人都跟被抽干了身上所有力气一样。她没想到,张大力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没给他生下儿子,因为身子不好也不太干活,可是……可是当年不是他说的,要让她过好日子么?他让她毁婚,让她家人说张大壮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的态度啊。
“钱我不会拿的,你若狠得下心,便休了我!”陈秋凤不知哪来的主意,偏就不想低头了。
于是第二天,村里出现了这么一道风景。陈大龙跟陈二龙追着张大力满村子打,把张大力打得嗷嗷的,后来阿红拿个菜刀出来保护张大力,说是谁打她儿子的爹她就要砍死谁!张大力衣裳被抓破了,跟个流浪汉似的,两肩一缩躲在阿红身后,让人看着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大多数人都是惜命的,所以一看阿红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陈大龙跟陈二龙反倒消停下来了。其实他们也并不想真的打死谁,只是见不得妹妹受了委屈。可看如今这张大力,只能说,家里的妹子走了眼,娘也走了眼,他们兄弟也走了眼吧。右是听了他爹的当年没有乱传张大壮的死讯,是不是今日也不会有番糟心事了?
最后不知是因为还念着旧情还是因为怕了陈家两兄弟,张大力没休妻。不过陈秋凤却再一次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而这也导致钱总凑不齐,人也自然无法接回来。可日子一天天过,村民们却总要有个里正来帮大伙处理一些事情。
这日,大伙又聚集到了一起,却不再是选代里正,而是要找个人正式接管里正的位置。既然里正回不来,那可就不能怪他们了,谁让里正不得人心呢。要是真是那好的,一家里哪怕拿出十文八文的大伙一块儿凑呢,相信也没几家不乐意。怪就怪张广山自个儿不是东西,乡亲们不惦记他。
村里的几个族长跟有些声望的族老们都出来了,可以说八成的村里人都到了场。经过大家一番推举,现在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庄平的爷爷,一个是李氏族里的一个族老。两个人都是差不多,在村里也算是颇得人心,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李氏族老在村里的时间长,是土生土和在这里的,而庄家却是后搬来的。不过大伙说到最后,却是李氏族老自己做了退让。他说自己年纪大了,眼也花,还是让年轻的来当。
其实庄老头也不算多年轻,不过比起七十多岁的李老来说,确实是算得年轻狠了,最后这新的里正便成了庄平的爷爷。
这日,上头来收人头税,庄老便带着两个后生与同来办差的官爷一起开始挨家挨户地记着账收钱。到了张大壮家,张大壮不在,叶乘凉出来迎的庄老,“哎?今年这么早就收税了?”记得去年好像没这么早。
官差见着这家里忙得红红火火,明明是农户家却硬是把镇上的大户都要压下去一般,态度便也没有轻慢,老实说:“谁知道呢,是上面这么安排,咱们就得这么做。你们家是……三口人,其中有一个老妇?”官差按着上一回的记载说。
庄少抹抹汗,“如今他家里添了人口,是三个成人带着四个孩子了。”
叶乘凉笑笑,“是啊官差大哥,四个小的还没入户呢,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报户去。不过您放心,该交多少我们不会少一分的,您帮着给算算今年我们家得出多少税银。”
官差说:“今年人头税跟往年一样,还是二十文每人,徭役税倒是涨了,要每人三百文。你们一家七口,两个青壮年是要交徭役税的,两人六百文,加上七人每人各二十文人头税,共计七百四十文。”
叶乘凉说:“行,那几位坐会儿,我这就去拿。”
官差趁机歇了歇脚,闲聊一般问:“这家以前好像是最难收到钱的,这两年倒是交得最痛快了。”
庄老笑笑,“这家子人勤快,家里的小子又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儿回来,日子可不正是越过越好了。”
官差有点纳闷儿,“一个老妇俩青壮,哪来媳妇儿?那四个不是说还是孩子?”
庄老说:“就是方才进去那人,两口子都是男娃。”
官差张张嘴,倒也没说什么。他们收税的时候也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家庭,但是像这家一样过得这么好的,那是绝对头回见着。村下有一户,也是两个男的结成了两口子,说是都要过不下去了。
叶乘凉很快数了七百四十文出来了。为了方便,他都是串起串一百个铜钱的,再几串五百个铜钱的,所以很好数,合一串五百的,两串一百的,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