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药没人知道,反正从第二天开始,王金花倒是真的不出来疯来了。叶乘凉觉着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村里清静。可是再转念一想,万一让人知道他爷爷开的药让人连门都出不了,那不是遭人诟病?于是他还是去问了问云清。结果云清告诉他,那就是安睡的药,只不过可能是那叫阿红的给吃得多了些罢了。
有一点叶乘凉倒是挺不能理解的,“你说阿红为啥不把休书给陈秋凤?”
因为孙杰的关系,所以叶乘凉跟张大壮之前就知道有休书,并且张大力已经把休书给了阿红,让她带给陈秋凤。但是这事情一直没传出来,那么显然是阿红还没给陈秋凤。可是为啥?!
张大壮说:“大概是在等什么吧。”
叶乘凉还是有些想不通,不过这事并没在他脑子里存疑多久,因为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日天难得放晴,整个村子银装素裹,尽现北地风情。可是在这样的好日子里,陈秋凤的两个哥哥却带着他们的妹妹找到了张大力家,并且称陈秋凤要当家。陈秋凤话说得清楚明白,她才是张大力的正妻,就算张大力不在了也轮不到阿红霸占张大力的家产。
阿红当然不能干,就把张氏的族长和族老们都请来了,让他们评评理。再怎么说她还给张大力生了个儿子呢,想赶她走哪那么容易?
陈秋凤却说:“你是生了个儿子,可是我是大力的妻子也不是假的。再说了,娘她身体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王金花坐在一旁边傻笑着不说话。
阿红她不管她,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接从袖子里拿了封东西出来,上头赫然是“休书”二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对陈秋凤说:“这是大力给你的,本来你不来我都要把这事忘了,不过你自己找来的,那我就不能再忘了。这是大力亲笔写的休书,正好让太爷爷他们也看看,到底是该我赶你走还是该你赶我走。”
本来阿红也没想这样,但是她在红沙村势单力孤,她也担心把休书私下给了陈秋凤之后,陈秋凤万一不承认这事倒要来赶她走可怎么办,所以才等到了今天。陈秋凤一直不出现便好,来了要赶她走,那却是万万不能的。她这辈子见的人多了,吃的苦也多,打小没爹没娘长这么大不是让人随意摆弄的。这些人当初想弄死她的孩子,她怎么能忍气吞声!
陈秋凤拿着休书气得傻了眼,她以为这么久没动静,再加上张大力都要死了,哪还会有什么休书,这才找上门来的,哪曾想这丑女人在这里等她呢!
张氏族里识字的族老已然把休书看过了,证实这就是真的。这下好了,陈秋凤再也没有任何立场让阿红出门了。非但如此,她还要自己养个拖油瓶!除非她愿意把孩子留给阿红!可是那怎么可能?
陈秋凤以前就不太得族长一家的喜,这下子更没人给她好脸色了。张氏的族长说:“待寻个日子去把陈秋凤的名字从张氏族谱上去了吧,将阿红记上去,还有阿红的孩子。”
阿红道了谢,把人送出去了。陈秋凤的两个哥哥也觉着丢不起这个人,直接把陈秋凤带走了。阿红站在门口看着这一个个离开的人,静静关上了大门。
这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大伙的反应不一,当中唯叶乘凉的反应特别。
叶乘凉翘着二郎腿说:“还好咱家没族谱,没有休妻一说。”
张大壮笑,“这么怕我不要你?”
叶乘凉淡淡扫了张大壮一眼,“我是怕你休书变遗书。”
张大壮:“你这也太狠了吧!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这机会的!谁让我写休书,我就让他先留遗书!”
103、该横就和横
十二月初,张大力在北凌府被斩首,无人收尸,最后被官府埋了乱葬岗。
红沙村里也有说阿红跟陈秋凤薄情的,但是也知道一个没了立场去收尸,一个没法分-身去收尸。阿红一个人照顾着一个疯婆子已是无暇顾及其它,更不用说她还怀了身孕又带个孩子。张氏族里的人更是没人说话,因为族长觉着这是族里的耻辱,迫害同期考生这种事情,简直是在他们张氏一族的脸上抹了历来最黑的一笔,他现在恨不得张大力的名字从来没出现在他们张家,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说要给阿红入族谱以及其子入族谱的事情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是收不回来了,正好再过不多久就要过年了,到时开宗祠祭祖,便要把阿红跟那个孩子的名字写上。
王金花是彻底没有发言权了,她整日被关在屋子里,能有口吃就不错了。原本还算挺热闹个院子一下子变得凄凉。但是阿红不在意,一个人的日子都过过来了,何况现在还有孩子陪着她呐。想到这孩子,她便淡淡地笑了,便是望着痴痴傻傻坐在炕上数石子的王金花也是和颜悦色的,启口时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轻缓温和,“且再让你疯上几日吧,醒着才是痛苦呐。”
王金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数着她的那点“银子”。
而相比起这种寂寥,叶乘凉那边就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