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檐画角,每往前走一步,便感到毫无来由的慌乱。
还有……一丝恐惧。
不好的预感。
大厅内一片肃静,黑衣男子分列站成两排。我悄悄的躲在门口,里面充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一名年轻男子背对着我,立在大厅的中央。
修长挺拔的身材,漆黑笔直的乌发。
一身雪白的孝服,素衣﹑素裳﹑素冠,头发也用白色的丝带绑起。
端正高洁的背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我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苏盟主这次独自一人前来,是因为练成了封喉心法第十层,来向我教挑衅吗?”
“我无意向贵教挑衅,只是因为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只为我浮剑山庄一己之私,而非为武林同仁的全体利益,故单独前往,不愿连累他人一同赴险罢了。”他淡淡说道,语气镇定平和。
熟悉的声音,却又偏偏一点也想不起来,头越来越痛。
“果然是正义凛然,公道十足,”他斜倚在长椅边,微微一笑,“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我派无上的秘籍宝典,绝心录。”
“绝心录?”他冷笑一声,“我没听说过什么绝心录,倒是知道令尊大人用令人难以想象的法门练得了本门心法。”
“先父已逝,请教主自重,不要随意诬蔑。浮剑山庄的由来已久,先父身为正道掌门,黑白分明,嫉恶如仇,又怎会修炼贵教的武功。既然是贵教的秘籍心法,又怎会流传到我们浮剑山庄手里?”那年轻男子侃侃而谈,不卑不亢,“敝师弟一时糊涂,禁不住诱惑,自甘堕落,修得绝心录秘笈之后与贵教勾结,将心法外传,教主在武林大会上不但露了一手,还将他当着众人的面带走,是非曲直,心中自该清楚明白。”
“这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笑话,”他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邪魅的双眼眯了起来,“原来我的武功是来源于你们浮剑山庄?真是造化弄人。你想怎样?”
“是本门无上的宝典,我此行的目的便是将它带回浮剑山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这里没有,我天重门也不会让你在血尘山任意妄为。”
“并无抄本,先父将其背诵下来,又将口诀传给了敝师弟华其欣,他的心中便记下了秘籍。”他轻声说,“我只要将他带回便可。望教主准予。”
“原来如此。”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充满邪意的笑容,眼睛却如冰霜般寒冷,“你拐了那么大的一个弯,兜那么一个大圈子,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原来最终目的却是要将一个跟我教勾结的弃徒带回去。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贻笑大方。当初我可是在千人万众面前问过你,苏盟主是想出尔反尔吗?”
“教主此言差矣,他虽是我派弃徒,但身负我派武功,论情论理都仍是在下的师弟。何况对一个门派来说武学宝典是至高无上,不容窥探的。既是我派弃徒,自该由我派自行清理,何况他修得了本派最重要的武功?作为本派掌门,我有义务保护本派的秘籍,不让其外传。”
他的语气谦逊平和,一字一句却是咄咄逼人,不容反驳。
而他却只是悠然的靠在长椅边,微微挑起的凤眼显得邪气又魅惑,却仿佛不屑于看他一眼似的,把玩着手边的杯盏,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这样啊……不过苏盟主不必担心,永远都不会再流传出去,本教中也绝对没有。”
“教主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扣人不放吗?”他顿了顿,平静又坚定的说道,“虽然此次只有我一人前来,但也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不会空手而归,一定要将他带回。请教主想清楚。如果教主执意不肯,我只好……”
“我没什么不肯的。”他转过脸来,露出绝美的笑容,“不过,我想遗憾的告诉你,令师弟早就已经死了。”
宫内沉寂了。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那男子的身体重重的颤抖了一下,摇晃着向后退了一步。
“你胡说!!”他大喊了一声,嘶哑颤抖的回音在宫梁间回响。
“我怎会胡说。”他轻轻冷笑,“半年前,武林大会之后,他就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其欣,其欣怎么会死!你骗我!”他颤声说道,“是你,你明明把其欣带走了,那时他明明还活着,难道你会不救他?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倒是想救他,毕竟以前他就上过我的床。我也很喜欢抱他。”他微笑着,悠然的将手上的杯盏放下,慵懒的倚在靠垫上,“不是我没救他,而是当晚他醒来后就拔刀自刎了。”
那男子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叮的一声,一把短刃被扔在他的面前。
“就是这把刀没错吧?上面还有他的血迹。你可以带回去,我就不奉陪了。”
那男子仍然站着不动,只是死死的看着那把短刀。
“其欣在哪里?他不会死……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的骨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