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澈就站在我的身后。
苏澈问:“武林盟怎么了?”
我头一次对苏澈的正义感痛心疾首。
“武林盟现在jian人当道,即将土崩瓦解,苏盟主不要坐视不理啊……”
苏澈还没发话我就怒了:“他坐视不理?他在的时候,你们有谁真正信任过他、臣服过他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现在武林盟不行了,才又想起他来,他凭什么要跟你们回去……”
四人语塞,随即又争先恐后的将武林盟的现状又说了一遍,薛鸣为了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不惜排除异己,诛杀盟中其他门派的反对人士。虽然众人当初不怎么服苏澈,但显然更加不服薛鸣。之前薛鸣利用众人排挤苏澈,众人还颇为合作,现在轮到要薛鸣掌权,众人便不乐意了。
没有了武林盟,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分散的各门派不但无力与魔教对抗,还要时时提防异党的围杀,这是摆在众人面前最严峻的问题。
苏澈拧起眉毛。我感到大事不妙。
“师哥,你不能回去。”我坚决反对。
“为什么?”
“如果这只是薛鸣的jian计,想故意骗你回去呢?”
“武林盟有难,事情急如星火,何况还有浮剑山庄……不管是不是jian计我都要回去看看。”
“可是你的伤那么重。”
“我的伤已经好了,而且武功也没有损失,能和九剑堂的势力对抗的也只有我了。爹把武林盟交托给了我,我就得对它负责。”苏澈坚定的道。
“那好,你去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苏盟主我们后会有期了。”
苏澈愣了一下,走到我的面前。
“其欣,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能逃避我的责任,”苏澈低声说,“不是想和你分开。”
我抬起头:“师哥,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无论你回不回武林盟,我都会自己去别的地方。”
苏澈猛的抬起头看着我,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摇摇欲坠的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从来没同他这样说过话,连忙上前想扶住他。他却避开了。
“我明日便会启程回武林盟。”他的嗓子哑了,转身走了出去。
窗户微敞,满天星辉。
我躺在床上,将头重重压在枕头上,想想过去那么多年来的事情,再想想这一晚的情景。
我不知道是我的确过分,还是他太过固执。他的命是多么艰难才救回来的,他就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么,想到容止危耗时耗力为他疗伤,我就感到心疼的要命。
次日一早,苏澈便启程去往武林盟。我雇了一辆车躲后面跟着。
没办法,话说得再狠也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去送死。
重阳节前夕,层林尽染,金菊遍野。
武林盟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旗帜灰暗,敞开的铜门也无人看守,原本驻扎在此的各大门派弟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寥寥无几,人人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走路都不敢抬头,说话不敢大声。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尖锐的武器碰撞声,乒乒乓乓,如同阵前炮响。 只见电光飞掣,剑气磅礴。
铿铿!两声接连的巨响,直撞得人耳膜发疼。
九剑堂的几个弟子显然都已落在下风,脚步不稳,变招迟滞,显然受了内伤,短时间内也未恢复过来。
秋枫红叶散,凛冽剑光如冰雪闪电,飘逸空灵。
苏澈持剑而出,白刃如霜,铮的一声,直刺薛鸣喉头。薛鸣还剑格挡,一路走过三十招,师兄手中的剑仍在薛明咽喉一寸处。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薛鸣昂然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罪!”
苏澈道:“你心怀叵测,分裂同盟,结党营私,滥杀无辜,难道还不知有什么罪么?武林盟总共十六分舵,现在还剩几舵?”
“啪”的一声,一封卷宗落在地上。苏澈道:“这是你亲笔写给叛盟逆徒的密函,你吩咐他们如遇反抗,格杀勿论,武林盟第一罪便是谶杀同盟。你其他的罪,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
薛鸣一把抓过卷宗,撕的粉碎,大笑道:“什么狗屁‘证据’!你有什么资格职责我?!你的武功是魔教的封喉诀,你的师弟跟魔教勾搭,你用的剑也是魔教的雾影,你自己也跟华其欣那个魔教jian徒不清不楚……”
雾影剑飞流溅落,所向披靡,挥动圆转间,直如一道银色的钩月。薛鸣勉强挡了两下,锋利雾影芒剑倏然划过他的胸前。
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苏澈站在众武林盟弟子身前,微凉秋风鼓得他长发迎风飞舞,恍若流波。他看着众人,宽容平静,不怒自威。我突然觉得,他看上去长大了许多。他不再是曾经软弱温良的少年,他将是一个真正的武林盟主。
我悄悄的离开了武林盟。这一番周折,又花去了足足一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