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了点暖意。
我不知道我该到哪里去。
血尘山自是离的越远越好。武林盟我也并不想回去。我明白了苏澈的心情,但这只能让我更加无法面对他。
不如自由漂泊,四海为家罢。
只是除夕夜,家家团聚,心里还是十分想念过去的时光。只是那么一壶酒,喝了两三口,竟然便就醉了。
醉意朦胧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那还是最当初在血尘山上的时候,场景就是在银宸宫,容止危正在教我用那把雾影剑。
手握着手,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慢慢变亮弥散出烟雾的剑,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只因为离他那么近。
后来想想,那段光Yin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若非如此,它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八十四章
天明,起身,发了半天呆。
窗外传来一群小孩嬉闹玩耍的叫喊声,还有一股鞭炮屑的火药味。扯开窗户看看,冷风飕飕的刮进来。
我赶忙关严捂紧棉衣。我就是一直弄不明白,血尘山顶比这里冷的多了,容止危怎么还能一直穿的那么风sao。
每天早晨醒来,下意识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包括每天晚上睡觉,一闭上眼也净是他。
这种情况是让我觉得最崩溃的。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该到哪里去以及人生的意义。
我灌了一口桌上的凉茶:“人生不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感叹了一半,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当年一个人坐在江岸边的时候,也是一团混乱,无处可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江心岛,遇到了一个叫宁舒的人。
命运急剧转折。
宁舒给了我地图和衣服。
让我去找容止危报仇。
然而他却是容止危的养父,封喉诀的创始人,正邪两道分歧的起源。
不但如此,他还是梅予锋和容止危都爱的人。
一切都仿佛是巧合。
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起身策马,往遥远的江南小城飞驰而去。
烟柳寒川,流水惊孤骛。
冬雨凄凄击瓦处,庭院昏昏烟如雾。
到了曾经住过的旅舍客栈,数年来早已物是人非。
酒肆店铺都换了个样儿,连当年连默请我饱餐一顿的江鹤楼也早已改头换面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沦落到我这地步。
放眼回望,江面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条小船。
萧萧寒风,皑皑白雪。
荒岛依旧空寂无人,一任萧索。
凭着记忆,来到熟悉的破败庭院。
荒草丛生,却仍然露出一条小径。
院落虽然破旧却显得干净,门外的石缸里贮满了清水。
一切都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
我突然有种感觉,不对,这种感觉很早前就有:那就是宁舒的时间永远是静止的。
不管是这破落的庭院,无人的荒岛,还是宁舒本人,都一样,都好像被遗忘在时间的角落,一直停留在曾经的某一时刻,亘古不变,依然故我。
我走进屋内,里面空无一人。
我怀念的摸摸屋里的小瓶小罐,丹炉器皿。
若是梅予锋知道在他死后,宁舒会这般难过,并且数十年来一直倾尽全力想要挽回他的生命,他当初还会那样毫不犹豫的自刎么。
我拿起一只药瓶,拔开木塞,正要放到鼻子前闻闻,身后便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是九蛊粉,毒得很,你再靠近一点,可就要出事了。”
我猛然转过头。
白衣胜雪,出世离尘。
绝美又冷漠的眼睛,面纱遮住下半张脸。
宁舒半点也没变。
他的时间果然是静止的。
他走过来,自顾自的从我手中夺过药瓶,塞上木塞放回柜子。他的动作没发出半点声音,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就像没看见我一样,转身打量着身后的药柜,似乎在检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动。
“宁……宁前辈,好久不见。”虽然他看上去年轻俊美,“前辈”二字叫起来实在别扭,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直呼其名却是万万叫不出口了。
他微微点了下头,目光却仍然停留在不知名的地方。
“当初你什么也不肯和我说,不过两年来我了解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知道了梅予锋,还有我师父,你们三个人的事。”
当我说到“梅予锋”的时候,他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随即又变成了漫不在乎的模样。
宁舒还真能装啊。我在心里感叹。
“宁前辈,”我大声说道,“既然你是容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