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你的家人,他们也许很担心你。”
文游叹了一口气,“小湛,我告诉你多少遍了,除了你,我现在没有别人可以相信。”
“这太荒诞了。”
文游笑了笑,“小湛,你太甜了。”
“好好说话。”
“你真天真,难道金钱胜不过血缘吗?”
“我觉得你这句话比较荒唐。”
文游靠在床边歪头注视湛火,见他一本正经地反驳自己,仿佛亲情真的是什么不可亵渎的东西,这幅样子即滑稽又可爱。
他想湛火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人间险恶。这种固执、有所坚守的湛火让人很愉快,虽然总是被怼,但是总算让人呼吸到干净清新的空气。
他微微笑了,“我前天晚上参加了一场订婚宴,返程的路上发现自己的车被人掉包并且按有炸.弹,成功脱逃后遇到了一路跟踪我的四个男人,他们跟我到了偏僻的地方,对我开枪射击。”
“……”湛火评价了一句,“剧本很流畅。”
“很多人想杀我,其中包括对我生活习惯非常了解的人,可能是朋友、佣人或者你口中所说的家人,我的堂兄、叔伯以及我父亲,后者的嫌疑很大,他早就想活剐了我。”
在这一点上,文游冤枉了文潜,对方再偏执极端也不可能主动对他下狠手,但是文游觉得如果把这口锅甩给他,湛火对他的同情会多上几分。
父子相残,好一出人间悲剧。
果然,湛火眉眼间的肃色淡了几分,有点诧异,又有点悲悯。
文游目光灼灼,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握住湛火的手腕,“你现在还要把我交出去吗?”
他掌心灼热,和削瘦的体态很不相符。
湛火抿着嘴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腹部沁出的血渍。
应该是刚才乱动导致伤口出.血,这几天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文游除了吃点消炎药,什么也不吃。湛火特地买回来的止疼药没有派上用场,放在冰箱里徒惹灰尘。
文游每天笑嘻嘻的,倒让人忘了他是个病患。
这个话题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呢?大约算是一种默契,默认刚才的谈话,然后不再提起。文游老实地窝进被子里,神情十足惬意。
无论过程如何坎坷,目的总算达到了。
到了晚上,湛火叫文游吃饭。
今天赵晓丽回来的早,张盼自然是待在家里陪他妈妈。两个人面对面吃饭,伙食明显差了一截。
一道蘑菇鲜rou汤,一道素炒白菜。
文游顿时生起闷气,他感到阶级的壁垒牢牢地困住了他,歧视的气息遍布整间屋子。
他认真地道:“小湛,我是要为你烧车的人,你不能让我的伙食一点吗嘛?”
湛火有点困惑,“有rou有菜,健康美味,还不够吗?”
“两个菜?”
“菜做多了又吃不完。”
“怎么会?”
“我看你昨天吃了两口就放筷子了,剩饭剩菜难道要倒掉吗?”
文游:……
他昨天纯粹是在和张盼那个小兔崽子斗气,所以少吃两口企图博得湛火的关注,并不是真的吃不下……
还未解释,湛火又说了,“张盼要学习,在长身体需要营养,我们不用吃的那么好。”
文游仿佛听见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我是病患!”
湛火笑了,“我看你生龙活虎。”
“那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强撑的!”
“连药都不吃。”
“我……”文游咽了咽口水,“我……”
他逃避的模样让湛火脑中萌生一种想法。
“怕吃药?”
文游飞快地看他一眼,惊讶于湛火的发现,又迅速皱眉把自己失控的表情藏起来,脸上有点红。
湛火眼皮一跳,他有没有看错,文游竟然害羞?
夹菜的手一顿,湛火微笑,“那你从小到大生病了怎么办?”
文游被看得不自在,摸.摸鼻子低声道:“我身体很好,不常生病,生病了吃维生素,过几天就好了。”
二十八岁的文游,现在看起来幼稚得像八岁。
湛火哭笑不得。
“你现在只是感冒发烧吗?”
“嗯?”文游困惑地眨眨眼。
“你现在肚子上有个窟窿,不好好养伤纯粹是找死。”
“你处理的手法很好,只要小心一点,不会那么容易感染恶化。”
“看来你不是不懂。”
文游当然懂,他从小接受搏击和应急处理训练,很多东西都烂熟于心,即使没有在自己身上试过,但却在别人身上实验过无数次。不过如果说出来,就没办法艹病弱人设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文游这个人,深谙逃避的法则,要么沉默是金要么顾左右而言他。面对湛火时,当然是前者更有效,耍花招应付湛火,只会引起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