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上清清爽爽,竟无半点落叶浮尘,不由奇怪:“你们在此玩耍也就罢了,这论道坛又是被谁打扫得这样干净?”
一旁不敢作声的九皋此刻才抬起头来,低低道:“是……是允商来帮我们打扫的。”
长垣微一抬眼,这才看见远处还有个青衣小童,执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竹帚,正在仔细清扫地上的落叶。仿佛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小童抬起头来,恰好与他对视,而后乖乖稽首行了个礼,却没有向他跑来,只是低下头继续打扫。
长垣收回目光,又望向膝上那眉清目秀的乌发童儿,伸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点:“你倒好意思,让你弟弟替你受罚。”
允参满不在乎地仰起脸道:“是允商自己要来帮我的啊,”他眼珠子一转,又问,“听说昭炎回去,小师叔只罚他在琼华殿闭门思过,这些天连早课都不用上了,是不是?”
长垣星君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允参有些恼怒地低叫了一声:“小师叔待徒儿也太好了吧,”他说着,又长垣膝上扭动起来,连声道,“我也要做小师叔的弟子。”
长垣被他闹得有些好笑,便故意逗他道:“我可不敢收你,便是要收徒,也只收允商。”
允参听了这话,却像是信以为真,又道:“那小师叔把我俩都收了,好不好?”他不等长垣答话,便又揽上他脖颈,“我不管,以后我就叫小师叔师父啦。”
长垣禁不住他这样撒娇,正不知要如何回绝,却听身后有个声音怒气冲冲地道:“谁是你师父!”而后一把将他膝上的允参推了下去。
长垣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却见昭炎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此刻正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似的瞪着允参,而后又上前一步,将他膝上的九皋也推开了。
允参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个趔趄,刚想张嘴道:“你这红毛……”又突兀地住了口,想了想,却是挤出一张笑脸,向他唤道,“昭炎师弟。”
昭炎两眼冒火地看着他:“哪个是你师弟!”
允参连连受他恶言,却不恼怒,眼珠子转了一转,又是赔笑:“说的是,我既认了小师叔做师父,那便要叫你师兄了。”他说着,恭恭敬敬弯了腰下去,“允参给师兄见礼。”
昭炎怒火更甚,愤然道:“我才不要做你师兄,你不准抢我师父!”
允参笑意更深,扬起脸道:“那可由不得你,方才小师叔已说了,要收下允商做弟子呢。我们兄弟素来都要在一处,小师叔既收了他,自然也要收我。”他说完,又挤眉弄眼看向昭炎,“我们两个给你做师弟,还不好么?”
昭炎气得脸色都变了,连连吼道:“我不要!不要!”
长垣原本看他们两个小童斗气,觉得甚是有趣,所以并没插话,此刻见徒儿似乎动了真怒,不由道:“昭炎,允参只是与你说笑,你何须如此失态。”
昭炎回头看了他一眼,忽而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膝盖:“我不管,师父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他这话听来十分稚嫩可笑,听得允参和九皋两个都捂住嘴窃笑起来,连长垣也绷不住,露出淡淡苦笑。
允参想了一想,又道:“昭炎师弟说的哪里话,我们师尊都有三千弟子,小师叔的地位仅次师尊,那么至少也要收一千五百名弟子才是。你入师门这样早,已算是幸运了,往后成百上千的师弟师妹,都要唤你一声师兄,岂不是很得意的事么,你又为何要恼怒?”
长垣已听出他这是故意气自己徒儿,有些好笑这小师侄的牙尖嘴利,刚要开口抚慰徒儿,却见昭炎怒气冲天地转过身,直向允参扑了过去,暴喝道:“住口!住口!”
允参哪里料想到他会忽然动手,闪避不及,竟被他一把掐住。混乱间他只觉对方手掌烫灼惊人,像是揪住他仙脉命门,让他毫无挣脱之力,而后就被猛然抓起,掀落到青石之下。
这下不止是九皋,就连长垣也微微变色,一把拉开了昭炎,疾步上前,将允参扶了起来。却见那童儿面色苍白,再无半点血色,竟是晕死了过去,一时惊怒交加,抬头便向昭炎斥道:“师父教你仙法,便是这样让你欺负同门的么?”
昭炎何曾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当下无措至极,只后退着道:“我……我……”
长垣再也无暇管他,只将手按在允参胸前,以仙法去护他元神。而后听得一阵脚步急响,却是允商丢了竹帚跑了过来,他低头向兄长看了一眼,立时变了脸色,转而向昭炎质问道:“你为何打伤我哥哥?”
昭炎脸色也很不好看,咬着牙沉沉道:“是他要抢我师父。”
长垣听他话语中没有半点悔意,不由又喝了一声:“孽徒,我便是收他为徒又与你何干,倘若你再这样不知轻重,伤及同门,往后就不要再叫我师父!”
昭炎被他连骂两句,一时脸都白了,又不甘心地喊他:“师父!”
长垣眼见手臂中的允参仍无半点生息,心中烦乱已极,再不准他多言,只是低喝:“还不退下!”
昭炎牙关紧咬,呆了片刻,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