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颜君陶就挺烦的, 他爱热闹,却并不喜欢别人围绕一个问题和他车轱辘话的来回说。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地底最深处,颜君陶终于稍稍感觉到了一些阻力,一层如结界的东西,挡住了他继续前进的脚步。神墓与凡人墓自然不同,除了长埋地下,它还做了不少专门针对仙魔的防护措施。对此,颜君陶的想法就只有很暴力的以力破之了。
大罗金仙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但不等颜君陶动手,瓦罐里的元凤就已经发挥出了它该有的作用,带领颜君陶和笔耕辍轻松穿过了那层结界,没有激起任何危险的警报。
元凤开心的在瓦罐里转了个圈圈,求表扬求的一点都不含蓄。
颜君陶也没有吝啬,伸手进瓦罐里摸了摸元凤蛋壳光滑的外表,那手感和鸡蛋没什么区别,是如此的无害,很难让人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当然,要是元凤诚心和谁过不去,它蛋壳表面的温度可以直接超过岩浆,烧死对方。
笔耕辍在颜君陶和元凤互动的时候,一直没敢放开颜君陶的手,只是用眼神环视打量了一下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墓xue里某处长廊,四通八达,犹如迷宫,搭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阵阵Yin风鬼火,让笔耕辍忍不住就开始屏息凝神,差点忘记了呼吸。他的脸色都白了,因为他是真的很怕这些东西。
总觉得会从黑暗里猛地窜出什么,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扑来;又或者是其实整片黑暗本身就是一种什么不知名的怪物的嘴,他们已经被包裹入其中而不自知。
颜君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一起握住了笔耕辍,想要把自己的勇气传递给对方,这是他照顾一个人的极限了。
“我、我我不是怕鬼啊,我就是怕你害怕。”笔耕辍也没拒绝颜君陶的好意,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因为他的大脑里已经开始忍不住的脑补他被肢解的画面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联想的。只是嘴上还要逞强。
颜君陶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嗯,他特别害怕,需要哥哥保护。
黑暗里,笔耕辍的视力不如颜君陶,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颜君陶的动作。他也是个好骗的,大概是这个时候已经怕的大脑一片空白了,根本不会转弯,颜君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挺了挺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哆哆嗦嗦的对颜君陶:“别怕怕怕,我我我保护你。”
可以说是结巴的很勇敢了。
在这么说完之后,笔耕辍发现他好像真的就没那么害怕了。因为责任感在这一刻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颜君陶。
然后,聪明的大脑就再一次占领了高地,笔耕辍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他会仙术啊。当足以照亮整片墓xue的光出现,彻底驱散了黑暗后,笔耕辍略显尴尬的看着这个就单纯只是长廊的朴实地方,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颜君陶倒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放开了笔耕辍的手,走在了最前面,大大的仙袍在空中来回摆荡。这让笔耕辍明白了一个事实,颜君陶根本没在怕的,刚刚只是在安慰他。
看着颜君陶走了没两步,又回头不放心的看过来的眼神,笔耕辍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两人到底要往哪里走,自然要看元凤把他们往哪里带。此时此刻的元凤已经自动发起了亮光,像个小灯泡似的,欢快的指挥着,继续了那种在瓦罐里横冲直闯的指路方式。凤凰蛋的蛋壳看来是真得很硬。
一路走来,颜君陶在不同的墓xue走廊上,看到了不同的壁画。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陪葬的作品,直至脑洞大的笔耕辍道:“陶陶,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画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颜君陶这才驻足,不顾元凤的催促,认真欣赏了起来。
好像确实是在讲故事。
恩,一般盗墓话本的标配了,墓xue的主人很喜欢告诉后来人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这位目前还不知道是舜帝还是人祖的墓xue主人,他想讲的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其他人的故事。每个故事都不相同,故事的主角却拥有同一张脸。
“你说这到底是作画人的水平有限,还是这就是一个人丰富多彩的经历?”笔耕辍还是不自觉的多话。
颜君陶耸肩,这他哪里知道。他只知道画里画的应该是上古的故事,他看到了一些上古就已经灭绝的生物。
所以可以确定了,他们来到的确实是人祖的墓。
颜君陶用心记下了每一幅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就像是他当年特意记下的那个魔修秘法一样,说不定未来就有用了呢。
笔耕辍一直在提心吊胆,以为他要和颜君陶在人祖的墓里展开什么险象环生的大冒险,结果……大概是上古的人太过质朴,没有料到后世的人那么卑鄙,连死人的安息之所都不愿意放过,墓xue的主人并没有在墓地里装什么防御措施。一路走来,除了漫无边际的走廊,颜君陶和笔耕辍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陷阱或者是奇珍异兽。
他们就这样老老实实的走着,倒不是不想飞,而是飞不了。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