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族开刀,便嘱咐过奴婢多次,若她有什么不好,便一定要瞒住她的病情,不让任何人知晓。奴婢粗通一些易容之术,又常年服侍太后起居,故而几月来李代桃僵,竟也瞒了过来。只可惜,还是没能瞒到最后。”
“母后……”
张二狗唤着太后,唤了好几十声,太后都没有转过头来,只是仍旧在唱着歌儿:“小摇床,轻轻晃…”
“没有用的。”春芳叹气。
“母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还记得您给我的那枚凤凰血玉佩吗?珍儿一直都戴在身上,从不敢有半刻离身。因为我知道,娘亲是疼爱着我的。”张二狗跪在床前的地上,将头放到太后膝上,双眸看进太后呆滞的双眸之中,缓缓道,“姑姑放心,母后的心愿即是我的心愿,我定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如此,便多谢长公主殿下了。”春芳深深行了一礼。
二狗又趴在太后的膝上轻声唤着“母后”与“娘亲”,虽得不到太后的任何回应,却还是说了一些自己过得很好之类的话,这才看着不发一言的太后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等到张二狗兄妹离开后,先前引他们进来的小宫女有些踌躇地看向春芳:“姑姑,这下该怎么办啊?”
春芳面上也有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如实禀告王爷。”
“可,可公主殿下不是说了不会声张出去么?”小宫女面上闪过一丝不忍,“若是告知了王爷,只怕……”
“不告诉王爷,死的就是我们。”春芳面色渐冷,看着床上一脸呆滞的太后,“连娘娘都已落如此境地,我等又怎么可能斗得过王爷?收起你那份多余的仁慈,当前怎么活命才是你要关心的。”
“是…”
“另外,”春芳有些苦涩地看着太后越发苍老的面容,“今日的神仙散多加一些剂量。娘娘今日在公主靠近她时候竟然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只怕还隐隐有些意识,你要抓紧盯看着。”
“春芳姑姑…我……”小宫女终究没有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春芳的眼眶同样红了:“当今一心重武轻文,却不知背后还有一条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视眈眈。恐怕以后,也只有娘娘一直是这个状态,才能捡回一条性命了。”
出了太后寝殿,天色已是十分晚了,陶白衍与张二狗明面上还是外男和贵女,实在不适合再待在一起,故而陶白衍直接无视狗比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干脆地撇下他往自己在御膳房的住所而去。
月光如水,寒风阵阵,陶白衍一边拢紧衣裳一边在整理着脑子里一团乱麻般的线索。
明争暗斗的左相派系与将军派系,拉党夺嫡的各位皇子,不知底细的安王一家,还有突然得了癔症的太后…
皇宫的这趟水,可真是够深的。那他和狗比又该如何做,才能从中找到机会呢?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明白,变化又起。
“宿主,你好像有麻烦了。”小白猪系统道。
陶白衍若有所思:“不不不,这不是麻烦,或许是机遇也说不定。”
他慢慢将手背在腰后,又仿佛不经意般地握拳,继而又松开。
“握草你干嘛让你的黑龙卫退下啊?”小白猪系统捂脸,“我还就依仗着人家来救你呢。难不成,你是想自己打退他们练练手?”
陶白衍挑眉:“谁说我要反抗了?”
话音刚落,他就十分配合地倒在身后黑衣人手里的木棍之下。
“…草!早知道就我一个人过来就好了,还能多分些赏钱。”他身后的黑衣人忍不住骂了句。
陶白衍幽幽醒来的时候,迎面就对着狗比的大脸盘子,下意识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哎哟!”狗比捂着脸幽怨地看着他,“哥哥,如今我们都成了落难鸳鸯了,你怎么还这么粗暴地对人家,好不负心汉!”
陶白衍看着狗比脸上的大巴掌印,面不改色地瞎扯淡:“我只是太过惊喜,以为自己在做梦,才想扇醒自己。”
“是这样吗?”狗比眼神一亮,瞬间又高兴起来。却也是想都不想,要是陶白衍想扇醒自己干嘛往他的脸蛋盘子上招呼,却不是自己。
陶白衍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狗比真的挺好哄的,傻的可爱。
他推开狗比又想往自己这边凑的脸盘子,坐起身打量四周,却见两人竟是被关在一间幽深的石牢之中。
石牢之中除他们二人之外空无一人,唯有皎皎月色自铁窗中倾透而下,洒在两人身上。
陶白衍视线一转,又转到身旁狗比的身上。却见他一身女子寝衣打扮,俨然是刚刚要入睡的模样。
“哥哥你一走我就感觉到有一批人在我宫殿周围埋伏,于是便遣走宫人假装就寝引他们现身。当他们出现是我并未感觉到杀死,猜测或许与今日太后之事有关,我便将计就计让他们掳了过来。”狗比眨了眨眼睛道,“却是未想,还没见到幕后黑手,却是第一个见到了哥哥。”
陶白衍摸了摸下巴:“嗯…这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