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杨广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梁泉的指尖在巴陵的小圆点上面点了点,而后言道,“家师在去世前曾留有两事,一则是送东西给故友,一则便是让贫道游历各地。”
“这是你第一次出山?”
“已有三年。”
梁泉把地图给收起来,耳边荡着杨广轻柔的问句,“你总不会是随意挑选了个地点。”
他敛眉,身后这人越想知道什么,这语气反倒是越发温柔,似是低声私语。
梁泉回身把越发靠近的杨广定在原处,手心里是无辜被拍的小纸人,“阿摩想做的事情,贫道并不知道内情,不必再在这点上费功夫。”
杨广从梁泉手下解救出了小纸人,“你这可是污蔑我,想想还真有些痛心。”
梁泉权当听不见,带走小纸人,早早擦肩走过,带着东西去了隔壁安顿。
当日杨广一身狼狈出现在洛阳城附近,后又在太白山遇到梁泉,经过江都一事后又随着他一同到这巴陵来。
一次遇见是巧合,两次遇见是巧合,总不能每一次都是巧合。虽看着每一次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梁泉清楚杨广疑惑几何。
要他是杨广,也该怀疑起梁泉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杨广不信巧合。真好,因为梁泉也不信。
梁泉的地图被他放在包袱里,而地图下面还压着一封书信。
那是沉静白的信,虽然可怜的顾小道士当初并没有在长安城内找到梁泉,但沉观主实际上和他见过一面。
这封信,也是他给梁泉的。
信是老道写的。
梁泉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的确是他师傅的信,师傅尤其喜欢在署名下面圈个小圆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破习惯。
据说以前还有着好几个行走天下的马甲,每一个马甲下的字迹都不一样,可惜后来也因为圆圈习惯掉马甲,最后被师娘给扒光马甲。
那封信的内容梁泉只看了一遍,已经倒背如流,不过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乖乖吾徒:
长话短说,你日后的道侣为师不甚满意,打个商量换一个?(涂抹数句)综上,还是换人最佳。
对了,三十年后的七月前,到巴陵走走,风光还是不错的。
为师留。
老道的信可谓是是非常通俗易懂,没有任何文绉绉的东西。
梁泉今年二十有二,据沉观主所说,这信是他师傅三十年前交给他的。那个时候梁泉尚未投胎转世。
不过梁泉知道老道的厉害,早早算出命中有个徒弟不是难事,不过再详细应该也是不能了。毕竟算人不算己,师徒关系也是人生中极为亲密的情谊。
被涂黑的字该是师娘动手的,梁泉不用细想都知道他那个师傅会说什么,绝不会只像那最终留下来的几句那么干净利索。
最后一句话看着像是随随便便加上的,但唯有这一句才是老道想要梁泉知道的。
梁泉直接忽略掉了老道前面乱七八糟的道侣发言,他现在都不知道他的道侣在哪儿呢。
次日清晨,杨广把梁泉从宅子里拖出来,带着他上了画舫,说是要好好欣赏这巴陵的风景。
这画舫或许是杨广的人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的,他们到了之后,画舫上的侍女立刻就准备了宴席。
梁泉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岸上,又抬头看着晴朗干净的天空,“阿摩打算做诱饵?”
杨广站在他身后哼笑了声,“小道长这次可就猜错了,总是我做引,岂不是很过分?”他漫不经心地勾着个酒樽,眼眸含着肆意的轻佻,“请他们送上门来不是更好?”
杨广看起来是真的想要散心而已,懒散地在船舱内待着,手里还拎着壶酒。
湖面波光粼粼,他们到巴陵已是六月份,天气很是炎热,船板上很快就烫热起来。画舫上来往走动的侍女舵手也都靠着Yin影走路,免得被这过热的温度灼伤。
待到下午时,小剑突然嗡嗡警示起来,一眨眼化为流光长剑,环绕在梁泉身侧预警。
梁泉对面的杨广扬眉,起身看着外面的景致。
原本平静湖面泛着白沫,浪花不断拍打着画舫,原本还能望见的江岸消失不见,连湖心岛也迷失在水面上不落痕迹。
莫说前后,或许连回头的方向都不知。
“小道长,我觉得同你一起,运气一直不怎么好。”杨广轻笑的模样完全没把外面的异样放在心上。
船夫也开始发觉不对劲,正在外面喊着什么,来往走动的侍女有些紧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数十个黑衣侍卫把杨广和梁泉团团围住,握着剑柄的模样虎视眈眈。
梁泉淡淡地掀开又一页书,“贫道自打随着阿摩一起走动后,遇到牛鬼蛇神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许多呢。”
杨广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可惜的是对他的形象倒是没有任何损毁。
湖面……不,这看起来更像是海面了。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忽而迷雾,开始遮